30年前在中國機場就餐扯上陳景潤

最近, 美國保守派大將金前議長發表文章, 驚嘆中國的機場建設日新月異, 表示美國也要大搞基礎建設。金議長提到新建的大型成都天府機場，那裡使用了人臉識別系統,自助值機設備, 智能安檢系統等。而30多年前, 我到一個首府機場, 那是十分簡陋, 每天起降航班數十次, 機場只有一家餐廳。

那時我在中國一所醫學院就讀研究生， 導師是50年代從美國留學回國的，德高望重，做事認真，診斷一流。他問我想做什麼課題，我說想做一些DNA原位雜交或免疫組化研究肝炎肝癌的東東。導師說，這些在中國都比較新， 要從外地購買試劑。先做免疫組化吧，他大力支持我。

一天下午，接到學校通知說，我的試劑差不多到達民航飛機場了。那時沒有什麼快遞公司，機場離學校又有40公里左右。於是我的導師就聯繫了總務處，叫他們派個車送我去飛機場把試劑取回。讀醫都是上百人上大課，我經常坐在靠後門的最後一個位置。但研究生在專業上是一人面對四個教授(三個副導師)輪流上課，手腳都不知道如何放，正好出去放鬆一下。

很快小車就來了，司機是個陳姓40來歲的高大男性，能說會道。 看起來他對自己的這份工作也十分自豪。他對我說，我們學校有四輛小車，比本市大多數高校都多，你知道為什麼嗎？我回答不知道。他說因為本校有兩個副省級：一個在人大，一個在政協。

那是本人第一次乘坐小車。只見小車離開市區后，進入比較荒涼的郊區, 遠處散落著低矮的民房,  道路也不大好走。但聽著司機天南地北海闊天空，不知不覺在一個小時後到達了機場。然而，我們被告知，該飛機要晚點3個小時。

司機說，我們先進機場的餐廳吃飯吧。後來又說，不好，除了陪同的司機以外，只有縣級或以上的領導或乘機者才能進該餐廳吃飯。司機說，你還沒有坐過飛機吧？見我點點頭，他說，文件規定只有縣級或以上的領導才能乘坐飛機。但是，我已經送領導來這裡多次了，進去是沒有問題的。

我說，那你就進去吃吧，我在外面等你。當年剛剛改革開放，機場只有國字型大小餐廳一家，駕車回市區吃飯又耗時耗油。司機說，那怎麼行呢。那我不是太不夠朋友了。然後他想了想，一啪大腿，有了。

於是，他就叫我如何裝成個領導的樣子，但是不準說話。 練習了幾次后，就來到進入餐廳大門的一個角落，站在那裡的服務員看見他，朝他揮揮手。他也微笑著向她揮揮手，接著向我遞煙，又取出打火機打火給我，然後才向服務員走去。

服務員說，「陳哥，又來啦」。 司機回答「陪我們領導來接一個大領導，想進去吃個飯」。服務員說「歡迎啊，你們以前的領導都是老頭子，怎麼這位領導那麼年青呢？那就登個記吧」。司機說：「老中青三結合嘛。」 就把我的研究生證遞了過去。

服務員看了一眼我的研究生證，一臉詫異，說：「研究生算是什麼級別啊？」。 司機說： 「你聽說過陳景潤沒有？」   服務員說：「不是整天組織學習嗎？就是那個1+1等於2的數學家」。

改革開放之初，在重新重視科技人才的背景之下，當時作家徐遲在《人民文學》發表了《哥德巴赫猜想》一文，說陳是摘取「數學皇冠上的明珠」的人。使得 陳景潤抱病完成「1+2"的證明成為家喻戶曉的故事。

司機說：「陳景潤是研究員，省軍級」。服務員笑著說 「研究員和研究生好像是不同的」。司機一板正經地說「是的，研究生低兩級，縣團級」。 服務員不知相信還是不信，只是說 「我們光在這裡貧，趕快叫你們領導進來吃飯吧」。

前兩年返回中國探親, 該機場早就煥然一新, 儘管比不上巨大的成都天府機場, 但那也是比較現代化的,  據說每天航班起降300多次。機場內外到處都是餐廳，人山人海，機場停車場和附近都是普通民眾的小車。從飛機場到市區的兩旁也變成了一排排的樓房…

根據IMF數據, 以國際匯率計算，中國人均GDP從1990年的347美元增長至2020年近11000美元, 增長近30倍。  IMF估算在2021年, 中國的GDP將達16.642萬億美元, 大約為美國GDP 22.675 萬億美元的73%。 因為中國的人工便宜,  購買力計算(PPP)的GDP達 26.656萬億美元, 為美國的118%。

看到中國的高速發展, 有些人認為美國也應該有同樣的速度。如果純粹從人力物力考慮，這是不容易達到的：因為中國很多方面離世界先進水平還有一段距離, 可以追趕。而美國很多方面屬於世界先進水平, 又受制於STEM技術人才的數量有限，要提高只有首創。

從理論上來說, 即使是僅僅知道有人做出來了而不知道任何技術細節, 追趕的成功率也比從無到有的首創大的多，特別是中國人多力量大。因此,  最主要是做好自己的事情, 比如搞好基礎建設，做好基礎教育特別是培養足夠的STEM人才，以及保持美國的首創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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