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個人，4個饃

這幾天，可能因為剛回去不久，成天老想著吃的。想著想著，不禁想起了我高中時代的一段日子。

 

高中在縣城讀的書。高一還是高二的時候有一學期是寄宿在我二爸家，也即是爸爸的弟弟家。

 

二爸二媽家有兩女，那時，都還在讀初中的樣子。寄宿在別家，即使是二爸二媽家，其實也非常能感覺出這不是自己的家。當時，二爸剛從部隊複員被分配在酒廠，二媽就在一家商場賣東西。那時，我每個月給他們家大概20元錢的伙食費，然後就吃在他們家。

 

那時的早飯，其實也就是饅頭稀飯和泡菜。稀飯他們自己燒煤做，饅頭是在酒廠的食堂買。不知為何，二媽二爸經常只是買4個饅頭。二爸的習慣，1大碗稀飯，1個饅頭，她家兩女則是1人1小碗稀飯1個饅頭。於是很快就只剩下1個饅頭了。那時的我，說實在的，是多麼想吃掉那一個饅頭啊，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因為那個饅頭還有二媽的一半，於是，我經常是在二媽掰了一半饅頭后，我再拿起剩下的一半吃，再吃一小碗稀飯。於我，這當然填飽不了肚子。於是，經常在很快吃完飯後，我就趕快說去上學了，然後出過他們家，拐進一家小巷，那兒有賣油條的飯館。而這條路經常是二媽去商鋪的畢經之路。每次，我都是趕快給了店家錢，讓他們給我一根油條后趕快走人，生害怕二媽看見。偶爾碰見去買時，還在炸油條的時候，經常是一個身子探出望路上，又趕快看油條有沒有炸好。那時的油田也就是1毛錢1根吧。

 

那時，一周上六天課或班，所以，二媽會在星期日做一些好吃的飯菜，至少是有肉吃，給我們打牙祭。但平時這種肉菜也只有1次吧。

 

高中的學習是很艱苦的，那時寄宿在他們家，晚上有時候想看看書複習，可是他們家兩女因為二媽的教誨，要節約用電，經常是很早就熄了燈。中午她們倆是大跳大鬧不睡覺，而我本來的午休也被弄得顛三倒四。

 

這樣的生活大概過了1個學期還是1年的樣子，我就回家對父母說，我不想住在他們家了，問起原因，照上述實說。父母也嘆無奈。後來找了個借口，就轉到學校寄宿，吃飯也轉到了二媽認識的一個日化商場的職工食堂去吃了。不知是那時我的飯量大還是什麼，那個職工食堂的工人每次打的飯菜只有一點點，每次都覺得餓。在後來不得已，轉到了父親公司的母公司食堂去吃，一般的食堂一個月要20多元的生活費，而父親所在母公司的食堂要40多元一個月，這又是一筆大大的開支。後來，經過多次協商，終因是職工子女而只交20多元也可在那裡吃。在那兒可以吃得很好也很飽，食堂的大師傅每次給我們都盛得好多好多。可惜，那時我已經是高三快要畢業的半年前了。

 

高中的時候，是生活很艱難的時代。那時，我的很多同學都是拿從家裡帶來的米和鹹菜吃，就那麼吃1，2個星期，吃完了再回家拿，這其實和我初中的寄宿生活很相像。和他們相比，我還算是比較幸運的了。

 

即使如此，我到現在也不明白，在二爸二媽家生活的那一年半載，他們為什麼每天都是5個人，卻只拿4個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