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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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與智慧是大國小家成敗興亡之關鍵

作者：飛雲於 2013-3-13 12:10 發表於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作者分類:隨想|通用分類:政經軍事|已有5評論

小至個人、家庭大到國家，成敗興亡有兩個關鍵，第一是責任，第二是智慧。這兩者之中，責任更為重中之重。夫婦雙方，有一方失去責任心，其家不興。對國家而言，政府和人民，只要有一方喪失責任心，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其國必臨滅頂。

一般而言，人們往往把目前的國家政治形態簡單分為專制和民主。其中一些是介於兩者之間的准民主國家形態，比如俄國等。以專制和民主劃分，容易引起爭論和混亂。最典型的爭論比如：威權體制的新加坡為什麼能夠建設得比較好，而印度則經常成為被鄙視的民主反面樣板。

政治制度歸根結蒂是一種公共事務管理和服務的機制，管理和服務要求質量及效率，而這兩者首先與責任密切相關。在其他條件相同或相似的情況下，責任與質量及效率存在正相關關係。

飛雲以為，若從責任的角度觀察，世界上的國家政治形態大致可分為三種。

1. 個人（間接和直接）責任制

個人間接責任制形態主要以王朝、皇朝的形式出現。因為皇帝、國王是國家的主人；國民和領土、資源皆國王及其子孫所有。所以國王、皇帝對自己的恆產有責任心。正因為這樣，國王、皇帝在吏治、經濟和法制方面總是想方設法要保持其江山社稷永固，同時也要保持這樣的發展要能夠實現可持續發展。王朝的法律規範其遊戲規則，科舉選拔優秀人才為朝廷所用，諫議制則為避免國王錯誤決策而設。開國皇帝大多輕徭役、減稅負；為的是收買民心、與民休息，杜絕竭澤而漁。這正是責任加智慧，——本文兩個主題的體現。

東方王朝雖說是皇家所有，但皇帝只能通過事實上的民眾個人所有制來維持王朝的正常運轉。因而實際上是國家宏觀層面的皇帝個人間接責任制和微觀上民眾對自己負責的責任制，即人民在對國家的稅負之外，有自己的土地等私產，也有相當的自由和主動性來實現和履行對自己以及家庭所擔負的責任。

假如皇帝看上了您的土地？一般來說那是您的福氣。皇帝不會為了小小的利益就動用皇權把您的土地強行無償或賤價據為己有，雖然他有能力那樣做；因為那很掉價、太損害皇帝的名聲。相反皇帝一般會大方地給出高額補償。故照現在標準，東方皇朝（特別是初期）是名副其實的小政府。你除了不能謀反、不能拒絕納稅、不能自由經營留給政府的產業（如清代的鹽業等）外，其它一切都是民眾自己的自由。

西方歷史上的國王，比如英王，和貴族、平民的關係不同於中國。他們三者之間通過上下兩院的形式有利益分配的契約以及相互制約的關係。其責任制形式與權利劃分更加清晰，似優於東方王朝。

東方王朝衰亡的故事雖然不同，但其主要經濟內因不外乎以下幾條：1. 皇家妻妾多，子嗣多，王爺便多。一代代下來，不事生產而養尊處優的王爺皇族呈現指數式增長而越來越多；政府的負擔益發沉重。這些負擔必然最終轉嫁給民眾。2. 後代皇帝離前輩打江山的艱辛越來越遠，花錢的手筆卻更大。3. 官僚階層盤根錯節、腐敗叢生，對民眾難免巧取豪奪。一言以蔽之，隨著不同的原因，皇朝由一開始的小政府逐漸演變成了衙門不多花銷不少的大政府，從而導致民眾的負擔加重。以至於民眾雖努力加時增量艱辛勞作，仍無法履行自己對家庭和個人的責任而陷入絕望。一旦大政府造成的負擔超過民眾承受底線，或遇上天災人禍之時，不堪重負之下民怨必四起，皇朝必覆滅。

茅殃帝和金家等共產王朝屬於真正意義上的個人直接責任制，它們比歷朝皇帝的本事都大得多。巨大無比的政府（核心是茅、金二帝）對國家責任的全面擠占、剝奪乃至直接取代民眾的權利和對自身所應有的責任心。政府和民眾之間處於平衡狀態的國、民雙重責任被強行變更為政府（本質為茅殃帝個人）單極責任。前面講過，歷朝皇帝是名義上的個人所有，事實上他必須具體通過每一個個體的個人所有制與責任制來運轉其政府。所以這裡需要再次強調：與茅金二帝的個人直接責任制不同，皇朝是個人間接責任制。

茅金二帝把東西朝鮮的一牛一馬、一草一木、乃至一塵一沙甚至包括所有人民以及他們的思維和勞動，都毫無保留地統統收歸「國有」。所有的民眾都無一例外地成了國有大農場的長工、國有大工廠只管溫飽的包身工。茅金二帝通過縱向的政治巨手直接控制到社會最基層的每一個細胞（個人）。甚至於每一個「細胞」吃什麼、怎麼吃；穿什麼，咋樣穿；想什麼，如何想，都有控制，絲毫不能自作主張。孟子說：「有恆產始有恆心」，百姓不僅失去了土地等恆產，同時失去了思想和行動的自由；責任心無從談起，除非你認準了謊言。

故從「責任」的角度看，除了茅金二帝本人或許（只是善意猜測或許有，就像秦檜的莫須有一樣）有「治國」的「責任心」外，其他人都是戰戰兢兢的打工仔。他們甚至於連對自己身體和思想的責任心都被「代勞」了，遑論田地還是工廠？那更不屬於自己，就更談不上什麼責任心了。當大多數人沒有了責任心之後，同時也就沒有了經營、創造和工作的積極性。剩下的就是偷懶磨洋工、說假話，外帶「大家拿」。國家靠一兩個人的「責任」巨手來運轉，悲慘結果是顯而易見的（並參見飛雲「為什麼說國有、公有必然導致社會的徹底潰敗？」一文）。

所以茅金二帝及其它數帝的個人直接共產責任制在歷史上必將是空前絕後的、註定短命的異類和災難。

許多人喜歡把個人責任制簡單歸結為「獨裁」或「專制」，是嚴重的誤導。皇朝式個人間接責任制和茅金二帝之個人直接責任制，雖都屬個人責任制形式（所謂的獨裁），但兩者之間有著天壤之別；不應混淆。看官必須時刻保持清醒頭腦，勿為所惑！

2. 全民間接責任制

由於國王名義上壟斷了國家的所有資源、或一大部分資源。西方利用議會制削減、限制國王權力，同時增加、保護個人權力。進一步發展則成為了現代意義上的民主制度，所以民主國家是全民間接責任制。由於每一個個人對國家政治的直接責任和參與是無法完成的，也就是說全民直接責任制是不可實現的。這就需要通過選票來間接對國家事務（其中自然也包括自己的個體利益）負責。你選的人在國家管理事務上代表你的利益；他做得不好，是因為你選錯了人，你須對這個失誤負起責任。因為你選出的人關係到國家、具體是自己的切身利益。所以選票本質上也是對自己的責任。

民主國家的民眾有憲法保護的自由。他們可以通過合法開辦工商業、發明創造和任何其它誠實工作和勞動來履行對自己和家庭個體的責任。這樣，民主國家的民眾，通過選舉、法制和監督的辦法間接對國家層面之事物負責，同時在憲法和法制的框架下直接履行個體自身對自己和家庭的責任。故迄今為止，良好運行的民主制度是能夠實現和維持家、國雙重責任的最佳制度。

民主制度比較完善的國家，其最大危險是：一人一票的所謂公平，可能導致國家最終走向福利社會的不歸路。原因很簡單，當選民發現他們的選票能夠選上為自己帶來不用勞作即可得到福利的政府首腦時，這樣的選民人數就會增多。當選民發現不勞而獲能夠成為現實時，他們很容易用投票取代工作。當這個趨勢變得不可逆轉時，民主政府的財政就需要用債務來解決。當債務收益率高處不勝寒時，就會面臨崩潰。故當以選票爭取福利的民眾多於用工作履行對個人和對國家的責任的民眾時，民主政體本身就走上了不歸路。

歐洲正在這條道路上緩慢前行，美國則在民主黨的帶領下直追歐洲希臘。我們現在唯一能夠寄予希望的是歐洲和美國民眾的智慧和民主制度的糾錯機制。如若民眾失去了智慧，民主制度的糾錯機制即告失效。這時候，責任心不僅會失去智慧的支撐，相反，國家和民眾的責任心必會為愚昧、懶惰和貪婪所窒息。

3. 無人負責責任制

在上述兩種責任制之外，存在一種無人負責的責任制。這其中包括如疙瘩匪時期的利比亞等國家；以及如大陸這樣的全民所有制國家。

利比亞這樣的國家本來應該更接近於王朝形式的「個人間接或直接責任制」。但是很不幸的是，世界潮流浩浩蕩蕩，王朝、皇帝紛紛被民主體製取代。於是這些「臨時負責人」們深深地知道，他們「生不逢時」，他們知道自己的權利只是暫時擁有，所以這些國家就統統變成了無人負責責任制，或者說臨時負責責任制、或者說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式責任制。當然在這種事實上無責任的責任制下，這些「臨時負責人」們的主要職責就必然是拚命享受、撈錢、維穩並轉移資產。

在全民所有制國家，「人民」是抽象的國家主人，個人沒有實際意義上的私有財產。故而，公有、國有就成了誰有小刀誰割肉的唐僧。有刀不用是傻瓜、無刀下手是窩囊、旁觀等湯是宿命。至於唐僧是死是活，壽命長短？——不能落實的、抽象的全民負責必定等於無人負責。無人負責責任制的結果必然是高速、低效瘋狂開發，外加竭澤而漁、污天染地、臭水禿山；最後就是天下大亂。具體細節，飛雲已經在「為什麼說國有、公有必然導致社會的徹底潰敗？」一文中有過專門敘述。

在無人負責「責任制」之下，本應對家與國都應負責任的上層們，卻只對自己小範圍負責而不對國家層面負責（此乃天理，不可奢求）。更有甚者，這些不對國家負責任者卻竭盡全力地侵蝕了民眾對自己家庭及個體的責任心（更甚於皇朝末期對民眾責任和利益的擠占）。無人負責責任制是責任和智慧兩缺失的極品；宏觀而長遠地觀察就是殺牛、賣肉、毀林、賣地、吸白面兒產生幸福幻覺這麼一個過程。現在許多人都處在這樣一種「幸福」的幻覺之中。你只能表達羨慕之情，任何勸導戒毒的言語都會招來癮君子的五指扇。

無人負責責任制的要害是政府和當權者通過武力強行過度擠占民眾利益，最終使愈來愈多的中下階層民眾無法通過合法經營、工作和創新來履行個體及家庭的責任而陷入絕望，最終必然導致重新洗牌，構建新的政府和個人各自的責任與平衡。

民主政體的要害是，喜歡福利的民眾因自己的貪婪和懶惰，用選票而不是武力來蠶食國家和其他個人的利益。當這些食利者和代表他們的政客跨越不可逆轉的界限后，民主政體就會成為福利政體。福利政體下，中上階層民眾的利益被過度侵害將導致他們失去對國家和自身的責任心；於是中下層人士會像河岸塌方一樣一塊塊轉變成新的食利者從而進一步擴大食利者隊伍、也就是擴大下層階級的隊伍。這時國家債務急劇攀升，窮人比例暴增、資本和精英會逃離、創新被扼殺。而這又反過來成為左派進一步擴大政府的借口而陷入惡性循環；民主政體逐步走向大政府獨裁或內戰分裂。

不難看出，共產主義者先用武力殺富濟貧、殺上濟下；後用暴力絞肉互殘，和福利主義者以選票劫富歸窮、劫上濟下，其實是殊途同歸的。區別只是：共產主義惡性發作，急性崩潰；福利主義緩慢發作，逐漸潰敗。

而個人負責責任制以及無人負責責任制則相反：他們的做法是劫貧濟富、劫下濟上。皇朝式個人間接負責責任制消滅中下階層的責任心一般需要較長一段時間（皇朝歷史可以作證），由最後一根稻草把自己壓垮。無人負責責任制則風馳電掣般擠佔中下層民眾利益使其在極短的時間裡就失去責任心，最後崩潰的形式一般是突發爆炸式。

總而言之，無論什麼責任制的國家，使民眾失去責任心而導致國家陷入周期性混亂和絕望的，都是形形色色打著不同旗號的大政府，從古至今乃至將來，絕無例外！

實現國家和個人各自責任之平衡，使國家和個人之雙重責任都各有歸屬，這個社會才能實現可持續的良性發展。而如何才能實現這兩種責任的平衡？這就需要人類時刻警惕並限制處於強勢地位的大政府。要做到這一點，人類必須拋棄貪婪自私的小聰明，仰望飽含公義和真理的大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