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

寒風呼嘯，陰雨綿綿，氣溫下降，又冷又濕，困在家裡，便找了部電影來看。

City of Angel （天使之城），是上世紀九十年代末好萊塢的電影，和同時期的著名電影Ghost （人鬼情）相似，說的是鬼魂與人的故事。在看過Ghost 之後再看這部電影，似乎感覺有些老套。但有些情節讓我想起許多往事。女主人公作為外科醫生，給病人做心臟手術，病人在術后突發室顫而亡。儘管醫生沒做錯什麼，但事後仍十分內疚。電影給的解釋是人命在天，到了時候，上帝來索命，不是人力能改變的。

回想起來，行醫一生，耳聞目睹的病人死亡不計其數，但還真沒有一個病人是死在自己的手術台上的。還記得最初見到的一例病人死亡，是在國內醫學院當學生的時候。那是位年輕漂亮的姑娘，宮外孕大出血，就醫有些延遲，搶救未果。據說是未婚先孕，所以不敢說，沒及時到醫院。按說如果及時輸血，手術止血，應該能挽救生命的。只覺可惜，在最美年華，卻遭此不幸。

第二次是剛到英國不久。病人是來做常規手術的，好像患有先天性疾病，麻醉師是位低年資醫生，她檢查完病人後發現比較難插管做全麻，想停掉手術，但傍邊手術室的主任麻醉師卻讓她做，說他就在隔壁的手術室，可以隨時來幫忙。結果由於有先天缺陷，兩人都沒能把氣管插管插進去，估計其他搶救也無效，病人就這樣死在麻醉室。

再一次是在急診室。病人玩高速划艇，摔出去致多發性骨折，肝脾破碎。剛到急診室的時候，病人還是清醒的。普外醫生做急診手術想止血，一開腹，結果腹腔內大出血，病人當即死在手術台上，有點像電影里的情節。

另一次也是在急診室，病人血氣胸，剛插入導流管，大量失血，當即血壓心跳全無，搶救無效而亡。

我還是不相信有鬼魂，但似乎確有天命之說。人的生命有限，更有諸多不定因素，天災人禍，病患無窮。大多數的死亡都難以避免，醫生治病可不是總有回天之力，一切似乎都在冥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