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中學生談自由
作者:謝盛友
有一天在一個中學作文班裡上課的時候,老師問他們:什麼是自由?
然後發一張白紙讓他們自由發揮,不論是想要用畫的、用寫的、用折的還是用撕的,都歡迎。
當老師收回白紙時,他們的答案讓人震驚,綜合下來,是這個樣子的:
「自
由」 建立在「條件限制」
之上,換句話說,必須先有限制才會產生自由。自由並非與生俱來,是需要付出代價才換來的獎勵。受限之下,人會產生對自由的渴望,但自由不是掙脫束縛,而是
駕馭束縛之後的所得。就好比運動員在初學時,因對球技和規則生疏而無法好好享受其中的快樂,但在經過訓練和規範后,他可以更輕易地控制自己的身體,身體能
夠給予相應而妥善的反應,這份熟稔讓他在運動或者比賽之中得到來自「自由」的享受和成就感,這就是自由。
謝盛友:我的看法很簡單,自由就是
自身由己。自由就是自己做主。自由是你擁有一種力量,依靠這股力量你可以完成你自己想做的而且必須做的事情。你失去這股力量時,就失去了自由。沒有自由的
人,自身沒有這股力量。當這股力量不存在時,肯定是存在一股反力量。這股反力量就是罪惡,就是魔鬼。這種罪惡存在於你自己本身,就是己內罪惡;這種罪惡存
在於你自己本身以外,就是己外罪惡。
自由並非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天下沒有絕對的自由,你自己做主的同時,不能損害他人自己做主。損害了他人自己做主,就是侵犯了他人的自由。
社會的政治法律經濟企圖在「你自己做主」和「他自己做主」之間保持平衡,儘可能做到「你不損害我」和「我不損害你」。有些人好吃懶做,年輕力壯不願意幹活寧肯領取社會救濟,其實他已經失去了自由,束縛懶漢自由的是己內的那股反力量,就是懶惰,所以說懶惰的人是沒有自由的。
自由是有力量的,每個人的己內己外力量推動著社會的車輪,社會的進步就是依靠內外交加的自由的力量。德國著名思想家腓特烈•瑙曼(1860-1919)有一句至理名言:「只當個人參與,自由社會才能成長。」
知
識分子要對社會對國家有擔當。一流的知識分子是國家機器的設計者,比如德國的古斯塔夫•拉德布魯赫(1878-1949),還有戰後德國「七君子」
,他們討論決定了《德意志聯邦共和國基本法》。這些知識分子都具備獨立人格和自由思想,促使德國形成和體現了現在的價值體系和人們的價值觀。
二流的知識分子是國家機器的製造者,在德國以康拉德•阿登納為代表,他們的使命感和命運都化成了血液,融入了德國的「強國夢」。普通的知識分子是國家機器的操作者,比如現在的安格拉•默克爾,他們只是操作機器,服務國家,談不上製造機器,更談不上設計機器。
一般的知識分子都能夠保持中性,熟練操作機器。可怕的是,缺乏真正的思想、精神與價值觀,淪為工具。這還不是最可怕,最可怕的是,不但成了機器的一部分,而且被機器奴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