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踐證明任何人治的現象,無論正確與否都不可能持久。就在我「熱火朝天」地為真理而戰的時候,我的支持者卻被調回北京了。而且他一氣之下,居然「拒絕」了民政部長的任職,在派系林立的海南,我和跟我同命運者立即成了被「圍剿」的對象。嚴重的,因為「嫖妓和貪污」被判了「死緩」。我屬於「被調查者」,已名單在列。
值得慶幸的是,我的學弟居然到海南當了二把手。但是,迂腐的我又犯了新「錯誤」:得罪了新來的一把手的崔「秘書」;新省委書記兼省長是太子黨里的「老資格」,當過「公安部長」和「勞動部長」。說實在的,我巴結都巴結不上,怎麼敢得罪?誰知道他老妻新喪,娶了個小媳婦,而且要到香港發展,崔秘書也陪同上任,而且要出「成績」,於是,「要」我手裡的進口20台「救護車」的指標。我怕他胡來,特意送了20萬港幣的「管理費」,卻填不飽他的慾望,在副省長的指示下,我還是「獻」出了進口批文。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一進口。就被深圳海關罰沒了。因為,進口「救護車」,要把「海獅12座」進行改裝,拆下座椅,換上擔架和急救設備;他就在車窗上貼個+字,就算「救護車」了,唬誰呢?問題是,崔秘書出事,經貿部特派員卻要我「寫檢討」(因為批文是給我的)
我當然「義正詞嚴」的拒絕了,最後,他們以我的名義寫了檢討,並替我簽了名。我就在不知不覺中和崔秘書結了「墚子」。
因為學弟的緩衝,我繼續為企業「扭虧增盈」而戰,開發的「物資大廈」為企業賺了大錢,全局職工平均工資都上了千,各個公司都開始有了「福利」。這時「腥味」也引來了「蒼蠅」。公安局要「軍民共建」安全一條街,
各檢查部門也要來「清理整頓」。尤有深者,檢察院的一位副處,居然以「調查」為名,到我下屬公司要錢要物要好處,我立即向上「舉報」,惹惱了副檢察長,打電話警告我「如果證明你是誣陷幹部,我就逮捕你。」我也很強硬地說「如果調查屬實,你辭職謝罪嗎?」後來,那處長找我「道歉」,也就「不了了之」了。審計局的幹部也是這麼得罪的,我給楊局長打電話「查我老彭,沒問題。藉機敲詐勒索,沒門。」
終於,報應來了。省紀委調查組「雞蛋裡挑骨頭」,楞把我下屬公司三年前和私企的聯合經營,說成是我「擅自借款給私營企業」的,又置盈利140萬的事實於不顧,楞說「造成利息損失」。還說服我「交10萬元」了事。我知道這又是「圈套」,所以堅決抵制,這時,我的學弟也批示「事情還沒有搞清楚,怎麼就要處分人呢?」我也得到部長的支持,去中紀委「上訪」。「中紀委」的答覆居然是:你的事情,省委書記畫了圈,紀委書記打了挑,你還是等新班子上任再「平反」吧。於是,我領了個「撤銷局長職務」和黨內紀律處分的「處分」。
官帽子一摘,立刻全家被「趕」出「局長宿舍」。我只好回老家「休病假」。間或我到北京,找老領導訴苦,請他幫我「主持公道」。這時他已在國務院任職。他只意味深長地說:上面是只看站隊,不看對錯的。我幫你回香港吧。我謝絕了他的好意,決心「下海」。
最滑稽地是,今年我又回海南「辦手續」,組織部居然告訴我:當初撤你職的是監察廳,我們並沒有發文,所以你還是「廳級」待遇退休。我回當初的宿捨去看,居然被告知「你回來吧,這房子一直沒人住」。
嗨,14年的「烏龍」,我卻因為到處「飄零」失去了五位親人,看來,這官,這「戰鬥」原來都是水中月,霧裡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