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專案組採取的是「綁票」手法:交錢放人。所以弟弟和女兒背地裡商定:若被抓,就賣房子贖我。我堅決地告訴他們「別天真,你們一交錢,我就肯定有罪了。這是圈套。」又因為對我只是「圈禁」,除了回美國,並不禁止我的日常活動,所以每睡不著的時候,我都是到皇太極的「昭陵」去遛彎。順便聽聽老百姓的故事。
林間小路兩側的空地,星布著練功和跳舞的人群。我也想大唱一曲以抒發胸中的鬱悶,卻發現所有我會的歌曲都是歌頌領袖和當朝的,實在不合時宜,令我唱不出口。這時一支悠揚的小號聲如泣如訴的打動著我,令我自然地向他走去。是一位面孔粗糙的男子正陶醉的演奏著,旁邊石凳上坐著一個小女孩兒。間歇,我請教地問:您吹的是什麼歌曲?他靦腆地說:是我根據日本和韓國歌曲改編的。我說:很憂鬱。他點點頭,開始和孩子說話。我似乎也來了「靈感」,李玉和的「休看我戴鐵鐐,鎖鐵鏈,鎖住我雙手和雙腳,鎖不住我雄心壯志沖雲天。」脫口而出。
陵前正門是一條近十米寬的石板甬道,路東是類似廣播體操的舞蹈群體,大約百人以上;路西是老者的天下,一邊聊天,一面用背部和臀部與樹榦碰撞,間或也會拿總設計師出出氣,誰讓他們的子女太能撈了呢。
群眾中孕育著一種矛盾的不滿,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確實,城市在日新月異的繁華,人們也不再為吃飯發愁,但是,到處是腐敗,到處得花錢,到處是人情大於王法。法在哪兒呢?從上到下都沒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