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還不懂得「異性相吸」的理論時,就已經體會到它的威力了。那是還沒上小學的事,我是走街串巷的「野孩子」。因為窮,所以一切的娛樂都是就地取材的,比如在鞋殼裡斗蛐蛐,拿楊樹葉子「勒狗」,盤一支腿和人「撞拐」,或「騎馬搶相」,以及玩「官兵逮鬍子」的遊戲等,都是小子們的玩意兒和女孩兒們無關。但有一次撿楊樹葉子準備「做狗」的遭遇,卻遇到了「沒齒難忘」的女生。
市委大院是戒備森嚴的,還有帶槍的站崗,所以院子里的又大又長的落葉是我們最想獲取而又最不能得到的「獵物」,我跟著一群般大的小子們在門口晃悠,有膽大的趁門崗不注意時就跑進去撿幾個樹葉再被趕出來,膽小的就只有羨慕的份。也許是這種嘻鬧很有趣,所以也引起了院子里的人們的注意。我屬於「有賊心沒賊膽」的那類,就只能偷偷地貼牆根往裡蹭,結果還是被哨兵看道,大喝:那小孩,出去!我只好垂頭喪氣地往回縮,這時,一個素衣正臉端莊的女孩從院里走出來,手拿一把樹葉,直奔向我,還遠遠地伸出手來讓我接著。我遲疑了一下兒,看看確是給我的,就一把挼過,並用我自己都沒聽到的聲音說:謝謝。奇怪,她倒好像聽見了,還裂開嘴角彷彿笑了;因為怕同伴們恥笑我要女孩子的東西,我趕忙回頭跑掉,沒聽清她在後面喊過什麼,但記住了她那雙清澈的大眼睛。
回來的時候,玩伴們問我:你認識她嗎?我說嗯,不認識。他們說:她是個啞巴。我一驚「誰說的?」「你跑的時候,她在後面喊你,就是`啊,啊`的叫。」我才明白,她確是知道我謝過她了。
後來的幾天,我還經常到市委大院的門口去晃,希望能再看到她,但是,沒有了。
記得曾被親戚和鄰里們無數次地打趣問過:小P,你長大了想娶個什麼樣的媳婦?當時,我都會大聲豪氣的說:要娶個大眼睛的唄。後來,這話,就印到心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