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小崽子我被美國「獸醫」宰了兩次

經過六個多小時的等待與救助，小狗打了夾板上了繃帶；我才松下一口氣來，一結賬傻眼了，一千二百刀！遠超過我在美國二十年的醫藥費。因為不懂獸醫行業的規矩，所以儘管覺得「被宰」卻也找不到被宰的軌跡，只得認頭。

六年了，昔日三點二磅的小崽子已經長成了大腹便便的臭小子：十五點六磅。原來教牠的所有「禮儀」，什麼握手，問候，禮讓。牠一樣也沒學會。每天就是纏著你要吃，要喝，要拉屎撒尿，要玩。太太抱怨說我喂得太多，我不反駁，只是嘟囔著：你喂得也不少，燉個烏雞，你喝湯牠吃肉，吃個雞蛋你吃青牠吃黃，一個蟹腿，牠也得分一半，哪有小狗上台階還給抱上來的？因為牠腿疼？我從來不抱，一聲令下牠就跳上來了。

我發現，所有寵物狗的優點，臭小子一樣也不沾。無論家裡來了什麼人（除了UPS)牠都是第一個跳出去又是聞又是舔的。如果來的是女人和小孩，那就是牠的客人啦，什麼玩具都會叼過來「進貢」。但如果來的也是寵物狗，牠就會退避三舍，甚至咆哮抗拒。

牠對我和太太的態度也不一樣，我去游泳，只要和牠說一聲，牠就會伏在窩裡，目送我離開；太太上街，牠會追到車下，要求同行，不準牠上車，牠也會目送很遠，而且眼裡含著淚。我們每次回來，牠一定是在車庫門前守候，搖著尾巴，讓你撫摸。至此我才真正體會到美國人把狗當朋友的道理。我家小崽子是我們夫妻倆的「心尖」。

由於我的疏忽，小崽子又有兩天不吃飯了。是我順手把塊拇指大的排骨餵給牠，噎著了。望著牠萎靡不振的小臉，我跟太太說：別捨不得花錢啦，趕緊送醫院檢查，看看卡在哪啦。

還是那個新澤西州獸醫院，四十分鐘車程，三個小時的等待，因為是周日，所以只有一個醫生和四個病狗。我們始終沒見到醫生，只有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助理和我們周旋，女助理和顏悅色，風姿綽約，每講完一段話都會變換站姿聽取我們的意見。我不懂英語，只看到太太信賴地點頭。我要求翻譯，太太說：事情真的很嚴重，他們給狗狗拍了三張片子只給我們看一張就要付費190刀，三張全看要570.說異物已經滑到胃門了，如果進了胃部會造成胃穿孔，最好現在就做手術，取出異物。但是要換一家醫院，需要先交4200刀訂金。狗狗左後肢韌帶拉傷了，需要另外護理，費用未定。望著女助理提供的X光片，我忽然無意識的笑了，低聲脫口而出「騙子」。太太急忙把我拉到外面。責問道「怎麼回事？」我說：三面投影定位，這是上中學時就懂的。她只給我們看一張，肯定是最嚴重的，可是圖像上只是一條黑線，比我喂的排骨還長。說明排骨已經被溶蝕了，而所有哺乳動物的胃液都是強酸的，所以排骨到了這裡，只會溶蝕，不會造成問題。那助理讓我們換一家醫院，花4200刀取出異物，不是騙人嗎？

太太也明白過來了，立刻說「我去結賬了」。最後賬單是505刀，其中190是片子，但不准我們帶走，只能拍個照。其餘就是「急診掛號費了。

小崽子經過一番折騰，又是拉屎又是撒尿。立馬精神了。我跟牠說：老子看病掛號費才20刀。你小子一次就300刀。真是狗命貴呀！牠怔怔地看著我不解風塵的樣子，彷彿說：你們人間的彎彎繞，我不懂，就埋頭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