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為中共黨國的奴才,我是沒有抱怨的資格的,因為1962年上大學的第一堂政治課就是學習劉少奇的「論共產黨員的修養」,目標也很明確:「為祖國煤礦事業的發展,奮鬥工作五十年,做一名黨的奮發有為的馴服工具。」那時候,還沒有退休這個概念,所以當時十八歲的我,從學習採煤到挖五十年煤炭還是可能的。當然在煤都撫順和本溪附近長大的孩子再笨也知道挖煤是個苦差事,但是在還不懂得什麼叫階級和階級鬥爭的孩童時代,我就背上了「血仇子弟」的檔案,所以沒有任何的選擇權力,只能馴服。當然「奴才」這個名詞,我是到了美國以後才意識到的,先是因為在**博客上和「漢奸」們吵架被罵為「黨奴」,後來當我也被劃為「漢奸」時,才發現:「我的國一直就是個奴才社會,因為從下往上看都是主子(組織),從上往下看,自然就都是奴才了。」
命運使我參加過從中央到地方的各種會議,每當一把手出場的時候都和皇帝出巡一樣,總有下一級的官員彎腰成135度在旁邊帶路伺候,宛如唱戲里李蓮英給慈禧的攙扶。
再卑微的人也會心生反抗,何況我又經過了文化大革命被批被斗被吹捧的洗禮。所以當我被官場驅逐后的第一個選擇就是到美國自力更生,做個「有人權」的人。經過十九年的納稅生涯,我成了美籍華人。
第一個選舉權我投給了希拉里,結果上來了川普;後來看了希拉里在群眾集會以後到華爾街大佬宴上的講話,我知道自己上了這個騙子的當;第二個選舉權我投給了川普,結果拜登當選了。在聽到和看到六個搖擺州舞弊選票的事實以後,我相信了「美國的民主制度會自動糾偏」的夢話;結果,大法官的不作為,共和黨上層的背叛,和川普陣營的撕裂,使我如同感受到了魯迅在「故鄉」里的痛苦。
我似乎打了一個寒噤;我就知道,我和美國政府也隔了一層可悲的厚障壁了;我彷彿在溫習魯迅的感覺:
老屋離我愈遠了;故鄉的山水也都漸漸遠離了我,但我卻並不感到怎樣的留戀。我只覺得我四面有看不見的高牆,將我隔成孤身,使我非常氣悶;那西瓜地上的銀項圈的小英雄的影像,我本來十分清楚,現在卻忽地模糊了,又使我非常的悲哀。
是的,我的悲哀:就是錯看了美國的「民主社會」!
我只知道中國一直是秦始皇披上馬列主義馬甲的封建社會;忘卻了資本主義國家的主子(組織)是壟斷金融,科技,媒體和包括軍隊在內的一切資源的寡頭集團。川普也不過是他們的玩偶。
尚好地是,在被這個政府割索的同時,我也學會了保護自己,不至於像閏土那樣連煮飯燒稻草的灰燼也要用船來載去。
但是,希望還是會有的,這正如地上的路;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想不到,這一百年前的話語,今天依然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