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丹（三）

三·最是溫暖父女情

經過母親的精心護理，女兒終於有了孩子的模樣。小臉通紅，配襯淺黑的頭毛，那因為真空吸引而拉長的頭鹵也慢慢縮回了本來的模樣。YA總是嗜睡，因為吃不慣母親做的湯菜還拉了肚子，奶當然不足。孩子其實是足月的，醫生說因為YA老吃降壓片，所以到七個月時胎兒就停止了發育。我總擔心孩子會落下什麼毛病，所以仔細地觀察著。我發現孩子每哭一聲，雙腿就會收縮一下。於是忙跑到藥房去請教大夫。「請問大夫，小孩肚子痛，吃什麼葯？」「孩子有多大？」「剛生下7天。」「7天？你就知道她肚子痛？」「是的，因為我觀察了，她每縮一回腿就會哭一聲。」醫生笑了，「你把這葯抹奶嘴上吧，她吃了會好。」果然，孩子拉出好多綠色的東西，再也不哭鬧了。我不敢直接抱孩子，總覺得她好像軟骨似的，一抱就縮成為一個團。於是做了一個橢圓形的木板，請母親續上棉花，縫上布，總是墊在孩子的身下，這樣通過木板抱孩子，孩子的身軀就總是直的了。做父親的心裡很奇妙，看到孩子的第一眼是新奇加恐懼，因為她的誕生把YA折磨的死去活來，可是又總覺得她是我的骨血，有一種莫名的親近。直到要回礦上工作的前一天，母親陪YA去醫院檢查，遲遲沒有回來，我手忙腳亂地準備著牛奶，孩子間斷地不耐煩的哭叫，我用舌尖試了試奶嘴覺得還很燙，就一面搖晃著奶瓶，一面把舌尖湊近了她的嘴唇哄她不哭，結果她的小嘴立刻就吮住了我的舌尖，一股刺痛也立刻傳向腦際，我使勁收回舌尖換進了奶嘴，照鏡子一看舌尖已經是一個大大的紫紅的血泡了。小小的女娃居然有這大的力氣，我反而放心了。妻子回來后，我立刻報告「這丫頭絕對健康，把我舌頭都啯腫了。」為了趕時髦學習江姐的革命精神，孩子取名「丹丹」，以象徵一片丹心向陽開的意思。想不到這裡竟然還暗含著後來她妹妹們的凶兆。

1971年末，借林彪摔死在溫度爾汗的消息，毛遠新在東北研究紅纓五號備戰，陳錫聯也視察了YA所在的保密單位，單位領導藉機把這個車間的編製掛起了「半導體材料研究所」的招牌，並以戰略轉移的名義把瀋陽黃金專科學校變成了研究基地，研究所擴大招工，YA也趁機以「解決夫妻兩地生活」的名義，申請把我調入了研究所。於是我們一家三口才開始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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