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村裡好多朋友是信教的,我會和這些善良的人保持最友好的關係。但我還是寫了這篇博客,不是要得罪誰,是不想凹著自己。
聽說大陸來幫子女的「老同志」,大多上了教會,且都很愉快。太太怕我太悶也動員我去;想想來了十多年,這英語也該有個練習的場地,就選擇了社區的華人教會。第一次進去就很震撼:悅耳的音樂,和善的面孔,彬彬有禮地謙讓和虔誠的禱告。我應要求介紹了自己:因為愛,尋找信仰;因為不被愛,到處流浪。我希望找一個安頓靈魂的地方。大家對我表示祝福,我對祝福表示感謝。午餐很合口,但我是吃飽了飯來的,所以只是沾了沾。離開的時候,老人組約我周四上午10點集會,我答應了;可是,那天生意上的電話從8點打到12點半,只好爽約。為了表示我的沒放棄,我參加了周六晚上的兄弟姊妹會。依然是熱情與和諧並在。問題卻出在了M長老讓我談「對復活的認識」。眾目睽睽之下,我很尷尬也很突然;於是說了如下的話:耶穌的復活,我還在理解。我的復活就是「悟」,坦白地講,我是無神論者,命運的坎坷,使我信「命」。似乎有一隻巨大的手在操控我的人生,最終我卻發現這手居然就是我的良心。你們說那手是神,我認同這就是「神在我心」的見證。其實「悟」是沒有止境的,只要以奉獻的精神走下去就是繼續在「悟」了。
不料,我的話卻引起了所有人的搖頭。有的說:你這境界太低,只是「魂」的認識,要上升到「靈」才能和神交通。有的說:比如我和我先生相愛,要舉行婚禮才能證明。你也要入浸了,才好和神交通。M長老說:世界上只有神才是唯一的,不能有另外的信仰。還有一位老太太說:我孫女躲在屋裡不知道做什麼,放錄音騙我是在練習彈鋼琴,都是撒旦在作怪呀。
好辯的性格,使我激動。我問他們:既然神是無所不在的,為什麼我的魂不能和神交流?(他們一律用交通這個辭彙)把靈和魂分開理解,只是你們的定義,我還是把靈魂當作精神層面的概括。既然你和先生相愛,就是神的引導的結果。為什麼還得得到世俗的認同?世界上除了基督教,還有穆斯林,佛教,道教,儒教甚至邪教等許多種,為什麼不能大愛天下和諧眾生,非得排斥它人唯我獨尊?......我忽然打住,因為人們已經由搖頭變作生氣和憤怒了。
最後的「儀式」是:所有人都禱告神賜福點化與我,我只能再次感謝。
到此我才發覺,原來獨裁的意識不僅共產黨有,這裡的信仰也很崇拜。吃飯的時候他們又問我:為什麼不入籍?我說:怕違背誓言。那手舉起來容易,放下來會難受。大家笑了,我也笑了。原來這不是為了追求真理的集會,說笑和吃飯才更實惠。
因為還要奔波俗世的生存,我正好要去西雅圖,就和他們告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