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養豬是一年的經濟來源。 所以農村裡的家家戶戶幾乎都養。 總是從乳豬或者少年豬開始。
買的乳豬是剛剛斷奶的, 剛被買來像個BABY。 乾乾淨淨的。 開始幾天要養在家裡, 伙食比人的稍差一點。 小孩子們給用爛衣服它弄個窩, 乾乾淨淨的, 走累了 就睡覺。 過了幾天到十幾天, 就要把它搬到豬圈裡了, 裡面剛出過糞; 豬窩通常在角上, 鋪上乾淨的草。 小豬剛到裡面, 覺得憤憤不平, 不停地在圈門口尖聲大叫。 母愛沒有了, 也沒有人寶貝它了。
幾天之後, 它就適應了。 在窩裡睡覺; 醒著的時候, 在圈裡用濕濕的鼻子, 拱過每一寸的土地; 最後在離窩最遠的地方, 定點為廁所。
家裡的人吃飯之後, 爐子上煮的就是豬食; 伙食質量越來越差。 小米稀飯後來變成了糠粥, 裡面的玉米粒子總共沒有幾粒。
再過些日子, 村裡來個走江湖的煽豬匠。 女主人聽到這個消息, 趕緊告訴男主人。 男主人讓女主人把煽豬匠找來。 然後進圈把小豬捉起來, 按到地上; 男主人按著腦袋和前腿, 鄰居按著後腿, 女主人不忍心, 回家去了。
煽豬匠拿出一把黑黑的小刀, 只有刀刃磨得發白, 柄上用塑料布繞著, 頂頭是一個髒兮兮的紅纓子。
他熟練地左手捏住睾丸, 右手拿刀往皮上一劃, 豬疼的大叫; 然後左手一擠, 把兩隻睾丸擠出來, 右手一扯, 扯出來, 往遠處一扔; 鄰居的狗吃屎很久, 未聞肉味, 這時候一個健步, 就把兩個肉丸含在口中。
這時候, 煽豬匠從一個已成雜色的白布口袋裡, 抓出一把草木灰, 按在傷口上。
「可以了」
男主人把豬放開, 鄰居提著豬的後腿, 把它放迴圈裡。
煽豬匠把血手往地上的土裡摸一摸, 然後拍拍手, 再往放草木灰的口袋上一抹。 乾淨了。
女主人從院中走出來, 把5毛錢遞給男主人; 男主人遞給煽豬匠, 客氣一番, 「進去喝碗水吧?」
「不了, 還有好幾個豬呢」
小豬在窩裡看著外面, 滿身發抖。 心中對男主人憤怒衝天。
【俺有時想一下, 這個TEENAGER離開父母, 忽然由人寶貝的境地到了沒人寶貝的境地; 有時還要有很多世事人事的折磨;就像俺看到的小豬一樣。
還好, 不會有人把它們NEUTER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