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日誌 四 社會人群與飯店

2012年6月10日      星期日         晴

          昏沉沉地夢被一陣嘶啦嘶啦的聲音吵醒，我尋思是哪家在裝修的電鋸聲。拉開窗帘，看見樓下是一片樹林，那嘶啦嘶啦的聲音確是從樹上發出的。揉揉惺忪的雙眼，盯著那樹看了良久，才發現是蟬在鳴，可那聲音比記憶中的蟬鳴沙啞蒼老了許多，好奇地我的朋友怎麼現在的蟬鳴沒有童年時聽到的那麼清脆悅耳。

                爬起來上了個廁所，沖了個澡。看看錶才七點不到，就又躺回床上。    窗外樹上的蟬依然吃力地嘶叫，就像被煙嗆住喉管，斷斷續續。  我的嗓子也痒痒地，隱隱作痛，我知道我每次回國必要犯的扁桃體要開始發炎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陣最後還是起來了，把凌亂的行李整理了一下，上網檢查了一下郵件和Skype留言。朋友也起床進衛生間洗漱。等朋友出來后，我也換好了衣服「出去吃個早茶吧」我對朋友說。 朋友回答 : 「 好啊」

               我和朋友下樓，服務台依然是一男生和女生，我不肯定是不是昨天接待我的那位，但男生依然婉約面色冷漠，女生依然中性。我過去問了一聲早上好，他們沒有回答。我又問了一句：「今天有沒有兩張床的房間？」 婉約男回答「沒有！」朋友問：「你知道哪裡有吃早茶的嗎？」答「不知道！」

              走到街上，雖然是早上廣州的氣溫也已經很高，像進了桑拿浴室的感覺。吸取昨天找不到中餐館的教訓，我們今天沿小北路向昨天相反的方向走。路邊樹上的蟬依然沙啞吃力地叫著。向朋友提起早晨的疑問，朋友答曰：那時候的空氣還沒有遭到污染

              廣州的綠化看起來不錯，街邊的灌木鬱鬱蔥蔥，不同色彩的植物被栽種成各種花樣。可空氣能見度不高，灰濛濛的天不見一絲藍色，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臭雞蛋的味道，我極力回憶著，終於想起就是我們中學做化學實驗時的硫化氫的味道。

               前面是三個小個子瘦弱的警察叔叔，對幾個同樣瘦弱的學生摸樣的人在盤問什麼。我和朋友也沒在意，迎著他們走過去。 「把你們的身份證拿出來看看」，一個警察叔叔攔住了我們，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朋友也許見得多些，把拿在手裡的酒店房卡給警察叔叔看了看說「對不起，我們都忘了帶身份證了，我們就住在那邊的酒店，出去吃早點」。警察叔叔把我們上下打量了一番，可能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說「記著下次一定要帶身份證」。揮揮手放過了我倆。

              我朝前方看看，不遠處是高架橋下的一個十字路口，行人過馬路的綠燈已經變綠，可轉彎的車輛依然呼嘯開過，旁若無人，橋下直行的兩輛車突遇紅燈後車剎車不急，碰到前面車的後車牌，兩車主下車爭吵。。。 

              我倆走過那輕微碰擦的車邊，看到一男一女扯著嗓門在吵。過路人超級淡定，完全無視。。。馬路對面是一個賣雜食飲料的貨亭，朋友過去用廣東話詢問附近有沒有可以吃早茶的地方。貨亭的一個中年人不是很耐煩的大聲說，我們已經走過了，植物園門口就有一家。

              我向來不願走回頭路，就跟朋友說一直往前走吧，前面應該有。又問了個輔警（我根本分不清國內的警察，保安和輔警，制服都差不多，最後仔細看了看臂章才發現有「輔警」二字）輔警說一直往前走，汽車站附近有。結果走到汽車站，只是一些不中不西的快餐店。我倆就又轉回到剛才路過的十字路口，向左轉入另一條街。一路走一路問，經過幾個什麼國際皮革城，但沒有找到一家賣早茶的店，問路的人有的很乾脆回答你不知道，有的就說一直往前走就有。很少有人熱情地告訴你確切地點，表情冷漠，修養到家，超級淡定。

              一直走下去，前面是一家規模不小的賓館。我們走進大廳，朋友去問服務台。告知馬路對面就是一家。可走到馬路對面是一個皮革商場，朋友又走進一家店裡去問，結果是在皮革城旁邊過一條馬路才是。

              餐館的樓下有幾個貼著紅紙的牌子，用黃色顏料寫著早茶八折等廣告。樓下一張方桌旁坐了幾個服務生，樓梯旁邊是一些玻璃水族箱，裡面都是些活得生猛海鮮。張牙舞爪有些嚇人的樣子。我倆徑直上樓，找了張桌子坐下，朋友用廣東話問還有早茶嗎？ 服務生告知已經過了早茶時間，早茶沒了！看了看錶，已經是上午11點多了。原來我們花了三個多小時才找到這家餐館。

                我對朋友說：「那就在這裡吃午飯吧」。服務生拿來菜單，先問喝什麼茶，我正納悶不是沒早茶了嗎？怎麼還點茶，朋友說廣東吃飯茶也都是要單獨收費的，我只好點了一壺菊花茶並讓朋友點菜。朋友推脫著讓我點，我拿過菜單看了看，前面的都是名頭很嚇人的大菜：什麼蔥燒美國太平洋鮑魚了，油悶澳洲雪花蟹什麼的，價格高得嚇人。最後我點了半隻蔥油白切雞，扒菜心，朋友又點了一盤蛤蜊蒸蛋，我說天熱喝瓶冰啤酒吧，朋友要了一瓶哈爾濱超爽。

                茶來了，啤酒也來了，可菜半天也做好。我猜想廣東人講究吃，可能在精益求精地在精心炮製吧，就靜下心來品著茶慢慢地等待，同時欣賞餐館的裝修，這應該不算是高檔的餐館，但也是華麗富貴金碧輝煌，大紅大紫的中國元素，富貴吉慶的飾件，最顯眼的是收銀台後面的財神，堆砌如山的金元寶，電子蠟燭和香火瑩瑩閃閃，彰顯店主對財富的追求是何等地虔誠！

             「怎麼了？到底怎麼了啊？你快告訴我。。。」我嚇了一大跳，以為誰在吵架。循聲望去原來是收款的女生在打電話。這時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間，店裡的人開始多了起來，吵吵嚷嚷地噪音很大。 那女生不知是跟誰講電話，為了壓倒店裡的噪音只好拚命提高嗓門。我的聽力一貫良好，耳膜被震的嗡嗡響。。。

               終於上來了第一盤白切雞，我夾了一塊放到嘴裡。味道還是記憶中的皮脆肉滑嫩香鮮，喝一口啤酒卻是焦糖的甜味混沌沌地沒有清爽的感覺。這時一陣「哇哇」地大哭聲響起，鄰桌的一個小孩不滿爺爺奶奶姥爺姥姥的強制餵食，大哭著抗議起來。。。

               雞吃光了，其他菜還是沒來。朋友叫來服務生催了一下，結果端上了一盤我們根本沒點的萵筍片。我說這不是我們點的，服務生又端了回去。菜心燒好了，量很少也沒有我記憶中的那麼脆，硬梆梆地像椰花菜的感覺。蒸蛋蛤蜊很少味精很多但火候不錯，嫩嫩地口感不錯。

               我倆都有些餓了，一下就把本來量小的三盤菜都吃光了。我讓朋友再點個菜，結果朋友看看菜譜點了個蓮藕肉片。又等了很久，朋友叫來服務生再催。千呼萬喚蓮藕始出，奇怪的是這盤菜量超大，滿滿地一盤。嘗了一下，味道不咋地，也就沒了胃口。幾乎整盤都剩在那裡了。我喊服務生買單189 元。

                 回到賓館，給皇馬寫了個E –MAIL 告知我已到達廣州，請他們儘快面談。朋友看了看說語氣太硬，幫我改得十分謙恭后發出。打聯繫電話，無人接聽。

                 晚上去早晨我們找早茶樓時看到的一家湘味餐館吃飯，本想點愛吃的剁椒魚頭，告知魚類菜全部告罄，胡亂點兩菜一湯果腹，味道一般。結賬159元， 還另收每位茶座費12元，又長一見識。

                 飯畢，回酒店睡覺，一夜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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