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人有個壞習慣,就是進了商店總想買東西。就說這次去買鞋吧,本來只是陪著別人去買鞋,自己根本沒計劃買,順帶聲明一下,我特別不喜歡買鞋,結果這次偏偏就買了。
那天進了商店,別人要買鞋試鞋,我就自己東看西看的,毫無目標地亂走。一片鞋架子中間的一個空場地,支了一個大大的木盆,確切地說是一個木盒子的底部,上面亂七八糟地堆了一大堆鞋,大減價。這些鞋子都不成雙綁在一起,你要是想要呢,就自己把兩隻都淘出來。我順手拿起一隻布鞋來,看看花樣設計還可以,就往腳上套。穿了還合適,翻過來看鞋號,上面印著245號。現在的鞋號跟過去的不同,跟美國的也不同。於是問旁邊的服務員,發現比我自己應該穿的鞋號還大了些,不過,好像穿在腳上也不覺得大。那就繼續翻翻,看有沒有自己的鞋號。找來找去都沒有,就把剛才試過的那隻拿過來,比著鞋號去找另一隻。我試過的這只是右腳的,那應該找左腳的。找了一會兒,竟然找不到。找到了一隻左腳的,看上去像是同一雙。但翻過來一看鞋號,印著是250號。穿在腳上試一下吧,好像也不比另一隻更大。於是再淘,看有沒有右腳的250號。差不多把整個鞋堆都翻遍了,既沒有245號的左腳,也沒有250號的右腳,這可邪了門了!
我跟服務員說,她也幫我找,也是把鞋堆都翻遍了,同樣是找不到。我把兩隻鞋子同時穿在腳上,感覺那隻245號的還比250要大些,可能是放在上面,被人試過的機會多吧。我穿這兩隻鞋走了走,對服務員說,這樣吧,這兩隻鞋我要了,但它們不成對,你看你能不能再給我打個折?
服務員說,那不行啊,你把這鞋給買走了,萬一另外兩隻又出來了,那不是又不成對了嗎?我說,另外兩隻還存在啊?哪行,你要是把另外兩隻也找出來,我就買中間的一雙,你找吧。於是服務員又不屈不撓地繼續找,還是找不到。我對她說,你看,你這兩隻不成雙的鞋,賣也賣不出去。現在起碼還有我想買,你不賣給我,以後還賣不出去了呢。別人找找,找不到成雙的就不買了,最後你兩隻還是都會剩下來。你去問問經理,把這兩隻再打一下折,賣給我算了。
於是小姑娘跑進後門去找經理,一會兒跑出來說,這些減價鞋的價錢是¥29元一雙,現在經理說¥20元一雙賣給你,但你不能退。我說,可以可以。心想¥29元已經很便宜了,¥20元就算是白給我,我還找麻煩退什麼退?接下來就是交錢,拿貨。
買回來穿在腳上,怎麼看怎麼穿都不覺得左腳那隻比右腳那隻要大,估計原本就是一對兒,可能是鞋底上的號碼印錯了,到了鞋店一直找不到成雙的那一隻,所以也賣不出去,只好歸到大減價的檔次里去賣了。¥20元買來的鞋,合成美元只有三塊錢,穿一次就扔了也值了呀。所以,我每次看到它們,每次都忍不住要笑。反正嘛,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連買鞋都會有亂點鴛鴦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