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歸應該得到多少照顧？與木耳君討論孫博士在中國的遭遇

才發現木耳君的《孫博士，還是回美國吧》一文, 好文章。匆匆讀了朋友的日誌，胡亂寫了個評論。（藉此之便說明，我盡己所能地關注閱讀評論朋友們的文章，有時工作忙起來拉下了，請不要以為我是故意的，或覺得你的文章不好。同樣，我也理解朋友們對我的文章的「忽視」。開心隨意，憑興趣，自由自在最好。）

木耳君認真地作了回復。我這才發現， 這個問題受到很多網友的認真關注。我沒有跟蹤孫博士的故事，只知道點皮毛， 是讀了木耳君的文章才對這個事件有了一個我想是較全面的了解。木耳君照顧朋友的面子，以客氣的語言不客氣地指出了我回帖中的一些錯誤思想。這一下更提高了我對這個問題的重視。於是就纏上木耳君在這個節日里聊起了這件事。借他那篇文章的人氣， 我把茶館搬來這兒，節日里不去別處玩，想上網打發時間的朋友，歡迎進來坐一會兒。我很想知道朋友們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

我與木耳的對話如下（木耳若有新茶添進來，我再拎著茶壺送過來）：

Rebel: 剛讀到你這篇文章。很全面的介紹，使我對這案子有了整體的了解。中國的發展中國家的性質，在缺乏精神健康的社會服務系統這點上，體現得特別充分。問題是， 什麼樣的批評是適當而有益的？中國的精神病人少說也有幾百萬吧，把這個孫博士當作其中之一，那就很難批評政府對他的忽略了。如果對他特殊對待，做為一個病 人，對他的病情的診斷和治療方案，對策，醫生們弄得不好還有爭論。。。我只是想說這件事的難處。我想這個案子，說到底，只有一個特殊性，這位在《科學》上 發表了文章。在《科學》上發表文章的確不簡單，但是一篇《科學》上的文章真的大到造成轟動性的社會現象？這一定是中國人在頂尖的國際學術雜誌上太少發表東 西了。可是我怎麼覺得好象有不少中國人在國際頂尖雜誌上發表了不少文章？

野木耳：謝謝評論！這件事是挺複雜的，我所批評或者希望的是，國內對弱勢者包括遇到困難的留學人員有人性化的對待，不能置之不理，如果不是媒體，這位博士及家人還 會怎樣的掙扎？將心比心，這是正常的嗎？把他放進「幾百萬被忽視的」發展中國家「中國精神病人群就可以心安理得，理解政府？至於」只有一個特殊性「--」 這位在《科學》上發了文章「，更是精英主義者實用主義者在理解上的誤區-----也許對他本人和為數不少的人來說，那就是他唯一的可以被重視的可交換的價 值----就這點價值，還被不少人莫名其妙以一句」沒什麼了不起「，「不少中國人也發過」來刻意貶低，先問一句：真那麼容易嗎？ 再問一句：人的價值只是他的學問成就收入嗎？所以我舉了美國公立醫院如何對待無身份精神病華人的例子，沒有一點編造，只會比真實情況遜色。以人為本，不是 以才（財）為本對待人民，尤其是弱勢者，幫助祝他們解決困難，讓他們發揮自己的能力。做不到，那就回美國，至少還有相應的服務機構。這就是我的本意。我希 望是皆大歡喜的結局。Happy Thanksgiving.

Rebel：木耳節日好。我想老兄的觀點沒有問題--不光沒有問題，而且，從我的觀點看，是絕對正確的。你說的是人道主義，而且從一個醫生的角度，沒有人會不同意的。我提到的是一個各方面還在發展，還很不完善的國家如中國，在這樣的問題上，什麼是適當，合理，且有效的expectation？我知道這是個複雜的問題。人們可以爭論一輩子也爭不出個所以然。我對美國在這方面的制度不了解，如果這個孫博士現在回美國來，美國政府能為這個人做什麼呢？找工作，必須經過市場上的公平竟爭--如果他有殘疾人的鑒定，可能有所照顧。中國現在也是市場機制，他值錢，價錢合理，就有人買。如果說的是對精神病人提供的社會服務，那我就不說了。他在美國，作為一個精神病人他能從美國政府那兒得到何種或多少關懷，以老兄所說為準。中國對比之下做得多差，也以老兄所說的為準。至少在你我之間，絕對以你說的為準，我真的不了解情況。我的一個觀點是，在此提出來向老兄請教：如果中國政府做出安排，為他提供免費醫療（精神病治療是個多麼複雜的事，你比我懂得多），給他和他的家庭最低生活保障，這樣你認為是不是就好些呢？據我所知，這樣已經是對海歸的特殊照顧了，好像並不是每個中國公民都有這樣的待遇。

我想你我都是staunch 人道主義者，在這件事上我跟老兄可能在著眼點上略有差異：我著眼於公平。那就是，所有中國公民等價（我的理想其實是更廣一些：全人類等價）。 我著眼於呼籲中國政府關注所有精神病患者的健康福利--如果這在目前，或任何時候是個合理要求，而中國政府做得不夠的話。我認為你海歸回來，不應得到特別大的照顧。如果你當初出國是為國犧牲，像美國兵出國打仗，你回來了，該給你點福利。這福利好像也不是太大，好像美國退伍軍人總是在嚷嚷不夠。絕大多數海歸當年出國，我們都知道，是「因私」的。為什麼你現在回來了--或者說在國外混不下去了，當初你離之而去的國家，就該饒過市場機制，開後門，給你安排好工作，好福利呢？世界上沒有這樣的傻國家，從人道主義的角度看，也不應該有這樣的傻國家。為什麼要期待或要求中國成為這樣一個國家呢？

我認為這是一個有意思的討論題。老兄不會在意我借光把這答覆搬去「日誌」吧？我的觀點很可能偏頗。期待老兄斧正。

野木耳：沒問題，您請隨意。這沒有標準答案，所以很多人的觀點我沒有答覆，以我為準更是荒唐，我談我的經歷和看法，你談你的就是。你很擅長辯論，盡情發揮吧，我可以看大家討論學習。有一點，我相信，孫的病並不嚴重，其實諸如偏執妄想之類的精神疾病大部分人都可能不同程度存在。只要不是先天的或錯過時機都是可以得到控制以至復元的。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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