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年前,我剛剛來到美國。那時生活艱難,什麼苦活我都干過。我認識老朱是因為到他那裡找碗飯吃,應聘去做Waitress。那時他剛盤下一家小餐館,手頭沒有錢。急需有一定經驗的工人。他見了我還算滿意,說我勤勞樸實,聰明有禮貌,英語也相當不錯。很適合做他的幫手。
我們很快就開了工。老朱是從台灣來的,那年五十歲。因十四歲時打架誤殺了人。從此便隱名埋姓,遠逃到離家幾百里之外的一家四川館子學炒鍋,幾年下來,竟學成了當地叫得響的川菜名廚。二十年前來美國淘金。先在紐約大飯店裡做主廚,掙了不少錢。後來上了賭癮,欠下了黑社會一大筆錢。他心虛膽小,保命要緊。便從東海岸秘密消失,開車橫跨美國大陸,來到西海岸謀生計。老朱身量不高,1.67米左右。一張黃皮長臉,戴一副近視眼鏡。腦子相當好使。算起帳來既快又准。做川菜可以說是色香味美,名不虛傳。在本市應當是數得著的前幾名。
尤其是他做的四川小菜和酸辣湯,更是拿手絕活。那酸辣湯,真是太好吃了。黃的是雞蛋花,白的是豆腐,紅的是辣子,還有切的細細的黃花和木耳絲。不知那湯里擱了什麼調味佐料,那是又酸又辣,還又鮮。就著白米飯,我一氣能喝三大碗。
沒多少時候,這家飯館便聲名大噪,因老朱的手藝出眾,在加上飯菜物美價廉。「酒好不怕巷子深」,沒多久遠近的中國人和各色少數民族,都知道這裡有個四川名廚,一傳十,十傳百,勝過廣告效應。每逢飯點眾人便蜂擁而至。我也忙乎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