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年輕時挺好虛榮。找對象就奔「漂亮」兩個字。天使的臉蛋再加上魔鬼的身材,缺一不可。大學一畢業,正趕上人才青黃不接的好節氣,他很走運,沒費勁便被分到京城名校教書。於是舉家皆大歡喜,下一步,自然就是洞房花燭夜,娶得美人歸。親朋好友總動員,一齊下手。便開始幫他尋找意中人。樸實憨厚的姑娘他看不上,嫌人家「土氣」,上不了席面。俊俏美麗的姑娘又看不中他,嫌他是武大郎的身材,「三等殘廢。」相親年逾,尚無結果。偏巧那一天,有人來電話找,一條大魚自動地咬了鉤。
諸位看官,這位自投羅網的姑娘正是小文。你說是巧也不巧?小文與老周是發小。小學與初中同學。那時,小周出身貧寒,穿著一身破衣爛衫,鼻涕邋遢,學習也是中等偏下。小文是個高傲的公主,聰明漂亮,能歌善舞。學習是名列前茅。誰知文革開始了,十年浩劫改變了所有人的命運。毛太祖大手一揮,工農兵佔領並統治了上層領域。小文灰溜溜地成了可教育好子女,被發配邊疆勞改。等兩人再相見時,一個是名校的大學老師,而另一個,則是大學在校生。老周這回可揀了塊狗頭金,高興壞了。小文氣質高雅,容貌俊俏。冰雪聰明,又是少年時代的夢中情人。老周動了點子鬼心眼,先下手為強。設計把小文給「開了苞」。這一下可是乾坤大挪移。從那以後,倒是小文主動去追老周了。
待兩人結婚之後,老周才發現自己揀了一塊燙手的山芋。找老婆,應該是找個人生伴侶,同生死共患難的相知。而娶了小文,倒像是家裡請進了一尊觀音菩薩。每天要磕頭上香。萬事都要她先點頭,否則就要念緊箍咒。
出門兩人要離開8丈遠,老周只能遠遠地在後邊跟著,溜溜地當跟包的。理由是老周人丑個矮,配不上她。
至於家務活,小文向來是不插手。老周理所當然要做老媽子。誰叫你娶了鮮花回家呢?當然要找個好花瓶供起來了。房中之事,就更難受了。每次的限定時間是兩分鐘,過時不候。小文一瞪眼,老周的兩個腿肚子就轉筋。這些年下來,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
老周自己釀下了一杯苦酒。只能咬著牙往下咽。家人和親朋好友,早就說過:「你倆個不般配。你要真想過好日子,就得找個過日子的實在人。」打掉牙和血吞吧。為了孩子,只好忍受無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