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家人現在過來嗎?」老警察站在鐵柵外。
大麥冷靜地看著他,輕輕地搖了一下腦袋。
老頭來回地看了我們,搖了好幾次頭,終於:「你們自找的,別怨我。把身份證拿出來。」
我們都把自己的駕照遞給了他。
小警察拿來幾個空的黃色大紙袋,應該是讓我們把自己的口袋掏空讓他們臨時保管的吧。卻被老頭搖頭禁止了。
「給他們一副紙牌,他們要在這裡呆一個晚上了。」老頭輕笑得有點不由衷。
……
叮鈴鈴,叮鈴鈴……,電話鈴聲在寂靜的晚上顯得特別清脆。
「老闆,是找你的,」接電話的警察朝老頭的辦公室喊道。房門敞開著。
「嗯,我是,」大家都能聽到老警察的聲音,然後是一連串的Yes 和 OK。
「什麼?」他忽然提高了聲調,「你可以重複一遍嗎?」,臉色明顯地沉下來了。
放下電話后,他站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外憤憤地朝我們這兒看了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所有人,我們四人和另外兩個警察,都能看得出老警察在努力控制著自己。只見他站在大門口不作聲地站了足有兩分鐘,然後回來朝另一警察走去,輕輕地說了一句:「給我一根香煙」。
拿著香煙,他又走回大門口,沒有點煙,只是拿著。
又過了五分鐘。……
他轉過身來,把煙還給了那警察。忽然果斷地走到靠大門的桌子上拿起幾張類似告票的單子,兩隻大手幾下就把那些單子撕成碎片,扔進垃圾桶了。
「開鎖把鐵柵門打開,讓他們走。」他低聲但有力地向小警察說道。「給,把駕照還給他們。」
雖然感到突然,但我們都很高興地地走出來。
「我們需要簽什麼字嗎」大麥問那老警察,口氣沒有任何不恭。
「沒有,你們可以回家了。」老警察的聲音有點兒不自在。我忽然同情這位老警察,覺得他的角色蠻可憐的。
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一輛漂亮的跑車快速地駛進停車場。門開了,走出來的是一位穿著整齊的中年人,看樣子還不到四十。
「可以問你們幾句話嗎?」一邊把名片遞給我們,「我是這個區的檢控官。」
「我已經大致地知道在飯店所發生的事。我只想知道後面的。」看來是個辦事效率特高的人。
「比如說,你們在警所有沒有受到武力方面的虐待?」
「沒有。」大麥簡單地回了一句。
「你們沒有被銬上,對嗎?」
「沒有。」大麥不願多說話。
「你們有沒有被告知正式逮捕?」
「沒有。」
「你們雖然被帶了進來,但不是逮捕,也沒有銬上,對嗎?」
「不完全對,我們被禁閉了,加了鎖的。」
「不會吧,你們只是在坐著等人送錢來,對嗎。」
「你不會不承認把我們鎖進去吧?」大麥把臉對著年輕警察說。
「是我上的鎖,」年輕警察並沒有否認,雖然猶豫了一下。
「你們是跟車來的,警察並沒有把你們押解來的,對嗎?」
「不對,我們在前面開,警車在後面緊跟的。」
「好吧,很晚了,你們並不想搞事的,只是忘記帶錢,回去后把錢寄回給飯店老闆就行了。警方也不打算難為你們了。都回去吧。」這檢控官滿和氣的。
我們一邊走向自己的車,一邊還在琢磨他的真正意思。
「噢,差點兒忘了,你們在這簽個字吧,雙方不追究,你們也沒有任何記錄。」檢控官臉上帶著笑。
(五,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