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一)
「被拘捕的可能性相當大,上庭倒不一定。」大麥慢而嚴肅地說。
沉默……
……
「我去。」我還在想大麥肯定還有后一手。
「我也去。」欒迪笑了一下,誰讓我自掘墳墓呢。
「好吧,我只好同意了。」山姆還真是個忠實的朋友,儘管大家都看得出他寧願不去。
「你不會後悔的。」大麥說著,一邊開車,另一隻大手伸向後面拍了拍山姆。
「我們去米遜吧,我知道那裡有一家牛排做的不錯,正好我不喜歡那老闆。」欒迪有點兒奸笑地說著。
「坐牢算什麼?我們是革命者,屠刀下不變色……」我在輕聲地唱著。他們幾個洋人也早已習慣了我不時地唱中國歌。
「噢,差點兒忘了,」大麥忽然把車慢下來,然後停在路旁。「我們得把我們的口袋清理一下,每人身上不能有超過十塊錢。」
這時候我差不多知道大麥的計劃了。我不用翻口袋,本來就沒有十塊錢。
最多錢的是山姆,小子居然有四十多塊。
「你還是給你哥打個電話吧」忽然想到什麼,我對大麥說。他哥哥是在職律師,民訟專家,具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我們的功課經常找他幫忙。
「為什麼?」大麥問,似乎有點嫌我羅嗦。
「我估計他想確認有關萬一我們被控的記錄問題吧」山姆忽然插了進來,顯然他也想到我想到的。
「嗯,我同意這種顧慮不算多餘。」大麥問我要了個硬幣,在路旁恰巧有個付費電話。
不一會大麥就回來了。從他充滿信心的樣子,我們知道他哥哥也沒反對。
大夥把錢包清理了,所有信用卡和超出的現金都放在一個包里。藏在司機椅子下面。確信沒有其他漏洞之後,車子繼續往東走。
不一會我們就到了米遜,欒迪說的那家飯館在大街角,一下子就找到了。
飯館不大,十來張桌子,最多只能坐六七十客人。古香古色的,但挺乾淨。招呼我們坐下后,年輕的女侍應給我們端來了冰水。大家都餓了,因此沒花多少時間看菜牌,我們一致點了烤牛排。除了山姆要全熟的,我們都喜歡三成熟的。欒迪在點菜時忽然說他要一成熟而已。看他那狡猾的眼神,大家都在猜他耍的什麼花樣。
我提議來瓶紅酒,心裡想著反正要坐牢了,不如事前享受一下。看了我們一眼,女侍應建議我們來瓶三十塊錢的。看他們都盯著我,我就問女侍應有沒有好的南非酒。那女走到櫃檯後面輕聲問了一下老闆,回來說有,但要七十塊錢。額的娘,比當時我們一個月的伙食費都要多呢。看了其餘人一眼,他們都沒作聲,我就故作鎮靜地說:「好!就來一瓶吧。」
(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