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有點事要辦,到醫院時已經差不多中午時分。
經過阿雲房間時看見醫院的護理正在收拾她的床,床邊的小桌上面已經空了。
張了兩次口,我沒作聲,直接就去子軒的房間了。
子軒正醒著,無力的眼帶著一絲笑意,嘴唇顯得乾燥。
「感覺怎樣?」我問他,「要喝點水嗎?」
「比早上好多了,隔壁房間的女孩剛才過來打個招呼,說今天出院了,還給我剝了個橘子。」
「她出院了,什麼時候?」
「走了有大半個小時了吧,」子軒帶疑問的眼光看著我,「她給你留了一封信呢。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哦,就這兩天。別這樣看我,沒啥特別的。」我努力地使自己鎮靜,故意不急著把信拿過來。
我給子軒簡單地說了這幾天外面發生的事,醫生規定的午睡時候到了。答應了一個半小時會回來,拿了信我就往後院走了。
不知什麼原因,我沒有迫不及待把信拆開。找了地方坐下后,點燃了一根香煙,盯著信封上的字,進入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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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阿雲的那天,使我想起了她。並非她們長得相似,而是她們的舉止,談吐,愛好,更要命的是,他們的眼神。接下來的,我發現她們同樣地敏捷,常常在我還沒把話說完已幫我接了下去。同樣的沒有拘束,她們都直接地說出自己的感想而不必為任何理由修飾辭彙。是啊,她們長的並不相似,卻有著同樣的短頭髮,同樣修長的體形。現在,我手上的信封,那幾乎是同一人的手跡。沒見她十多年了,怎麼用這樣的方法來勾起我的回憶呢?
沒有想把信拆開的衝動,相反的,忽然想給阿雲寫封信。激動的時候我說話就有點結結巴巴,寫信正合適。
素有隨身帶草稿本的習慣,為了可以把想到的東西記下,這時正有用場。
「雲兒,」我開始寫道:「我本不想說對不起,因為這可能更傷害你。想吻你本不是一件錯事,人總是有感情衝動的時候,而這種感情往往是真誠的。說對不起反而失去了真誠。
但大哥哥還是要說對不起,那是因為你仍然深深地懷念著你的心上人,大哥哥不應介入,況且你我的年齡懸殊,我不應該,也沒有資格對你生異念。
大哥哥喜歡各種美麗的事物,詩歌,圖畫,音樂,花草卻沒有霸佔的慾望。花之美,是因為它們長在樹上,草之美,是因為與泥土連接。當花草離開他們原來的地方,它們也許仍然美麗,但很快就枯萎。
昨天給你說荊軻的故事。那雙美麗的玉臂,長在美女的身上固然美麗動人,砍下來作為標本就失去了原來的美,你想那會是荊軻的原意么。
大哥哥願意長期(假如不是永遠)做你的大哥哥,愛護你就像自己的小妹妹。」
一口氣寫了數行,我停頓下來,又點燃了一根煙。
「就知道在這裡會找到你。」身後忽然傳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阿雲,」我高興地幾乎叫出來,「你不是出院了么?怎麼在這兒呢?」
「我回來想把那封信拿回,你沒看吧?」她有點兒著急。
「還沒,但我想看。」我沒把信還給她。
「別看了,我就是為這回來的。」
「就為這個?」我盯著她。
「也想見你,」低聲地,她的眼睛看著草坪,「也不想不辭而別。」
「你剛才在寫什麼?」她抬起頭看著我。
「在寫信給你。」
「寫給我?你怎樣寄給我?」她露出得詫異的眼神,「寫完了嗎?」
「還沒,但是,不寫了。」我把紙從草稿本小心撕下。
「這樣吧,」我說道:「你看我的,我看你的。」
「現在看?」她有點不情願,「回去才看好嗎?」
「也好,回去才看。哎,你現在有時間嗎?」
「哦,沒有,他們在外面等我呢。你把你的電話號碼給我吧」
知道她記性好,我只給她說了一遍,她就急忙走了。奇怪我自己怎麼只給她揮了揮手。
(未完)
sissycampbell: 留懸念對吧?同阿雲相處一段,想的是曾經的「她」,那阿雲不就變成替代品了嗎?不過有這樣感覺的人是很多的尤其是男人。由她。。。想到了忘不掉的另一個她。 ...
越湖: 人們(無論男女)常會由見到某人想起另一人,但不見得就是替代品。
sissycampbell: 越湖,如果我的愛人跟我說這話,你像我曾經的女朋友,或不說而讓我感到了,我會考慮是否繼續。因為我要的是他認為我與別的人不一樣,才愛上我。而不是像誰。這說 ...
越湖: 我沒介意,相反地,喜歡討論。
支持你這想法。沒有人願意是誰的影子的。記得在哪部電影看過一個男人對新認識的女友說她像他媽媽,結果當然沒下文了。
我上面說的 ...
月光明: 看上篇時俺還想:這越湖也忒快了,剛認識兩天就想跟人家親嘴,鬼子咋滴 今天找了一堆理由,過得去啦 上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