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了紐約桃花的《上海浮生若夢》,其中描述的馬力斯新村,勾起了對我的外婆的懷念,這些天來回憶的思潮怎麼也停不下,想起外婆的模樣,許多點點滴滴,也來抽熱鬧說說過去那些陳年往事,一吐為快。在我眼裡的馬力斯新村就是人頭攢動的菜市場,常聽大人在說去馬力斯買菜,三四十年代的馬力斯風采我未能感受到,那是我外婆每天要光顧的地方,有時還要帶著童年的我在馬力斯新村和菜場夾縫的弄堂里去理髮,有時還要與理髮師傅爭執,說是給我留髮還太長再剪短些,理了像個馬桶頭,童年的頭髮外婆做主。
我的外婆也是裹腳老太,和水晶的《親愛的媽媽》中媽媽的三寸金蓮一樣,我小時候好奇地問外婆,怎麼會這樣。滿頭白髮在後頭盤起來,穿大襟衣服,抽著香煙大嗓門說話。我的外婆出生在寧波鄞縣的楊家水板,小名叫阿玉,有三個姐姐、二個哥哥,排行最小自然受父母寵愛,有點任性,家裡只供二個哥哥讀書,阿玉從小很喜歡聽書,喜歡聽紹興戲(越劇),哪怕走二十里的路去聽書看戲,能用草席編織草帽和扇子。
但二十四歲的阿玉還未出閣,已經是怕嫁不出的老姑娘了,阿玉的兩個哥哥讀了書已經在上海做生意,還有一個姐姐也嫁到上海,小妹也想跟著哥哥到大上海去見見世面,另外她的一隻眼睛上眼皮因一場病而破了相,粗看還可以,仔細看像劃過的傷痕,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就一直等待機會且沒找到婆家。二哥楊書發在生意上認識了我的外公齊錦裕,已經有二個將出嫁女兒的錦裕失去了得病的妻子,楊書發正撮合將小妹阿玉做媒給齊錦裕做填房,終於阿玉興高采烈地登上寧波輪船,離開寧波鄉下來到燈紅酒綠的大上海當后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