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小子---查理 (12) 忠誠不忠誠，還是不知道更好！

前些天在新聞里看見一隻因為車禍而被遺棄在田納西高速公路旁的Rottweiler， （德國育種的短毛狗，不知道中文怎麼叫）經歷了不少艱難，周折，終於找到受傷的主人。一隻小狗在災難降臨時，並沒有大難臨頭各自飛，而是一片忠心留在當地等候她的主人， 真令人感動。（詳文可見下面鏈接）http://www.cbsnews.com/stories/2009/09/28/assignment_america/main5347232.shtml?tag=cbsnewsLeadStoriesAreaMain;cbsnewsLeadStoriesPrimary

            看了這篇報道，女兒一直想測試一下我們家小狗的忠誠度。她設計了這樣一道程序，把查理帶去狗公園，讓沒有見過我家小狗的朋友帶著狗食同時去公園，等朋友給查理餵食的時候，她對小狗發出回家的指令，看看查理是在誘人的食物，和痛愛它的小主人之間作什麼選擇，這樣就可以檢測灰小子的忠誠度。聽完女兒的計劃，我給她講了一個我自己的故事。1983 年，我和她爸爸去雲南做論文調查時，經過西雙版納，旅途上認識了一位雲南民族學院的傣族女學生，能講流利的漢語，她去景洪的目的是想拜見當地一位80多歲有名的「先知」，知道當晚可以與我在當地唯一的招待所共宿一鋪， 她義務為我們當翻譯。用完當地文史館之後，時間還早，我們隨她一起拜見這位「先知」。我們也很想借這個機會見識一下傣族人家的竹樓。

            小心翼翼地爬上搖搖晃晃的竹樓，眼睛過了好一會才習慣二樓的黑暗，鼻子卻怎麼也不能儘快適應樓底下冉冉上升的牲畜糞便的異味。等我能看清楚眼前的景物時，我實實在在地嚇了一大跳，雙眼全瞎的老人像一團干透了的麻繩，盤在房間的一角。 那女學生在她耳邊跟她說了什麼之後，她輕輕地移到竹樓邊上的亮處，摸了摸女學生的內衣，在一碗水上畫了畫，她們說了一通我們聽不懂的話，利用這個機會，我和先生好好看了看他們唯一的房間，和中間的火塘。看見女學生拿出一些零錢和糧票給老人， 我們也準備和她一起告別，沒想到老人又嘀嘀咕咕地和女學生說了一番話，女學生不太好意思地告訴我們，原來「先知」說感到我們的與眾不同（異鄉氣把），想要我們一件隨身衣物為我們看相，不要錢。 我很好奇，馬上就想給她我的手絹，我先生卻馬上阻止了我，他當時跟我說的話，26年後我跟女兒重複了他的基本內容。

            「如果預言不是你所希望的，你肯定不想相信；如果是個好預言，你現在知道不知道，結果都是一樣的，我們不會因為這些預言改變我們的生活。所以還是不知道更好。」

小狗跟人一樣，也有靈性，我們收養他就象收養小孩一樣。 不論孩子有什麼問題，父母都不會嫌棄的，如果我們只問耕耘，不問收穫，我們就不會在意它的忠誠度。只要我們在圈養他的這個過程中滿足了，盡責了，我們就收穫了， 至於我們無法控制的因素，還是讓它保持未知吧。夫妻，朋友，甚至父母，兄妹，有些事情太清楚了反而不好，古人所說的「相敬如賓」，「難得糊塗」其實都是想讓這些關係保留一定的未知空間。 既然我們連灰小子的身世都不知道，我們為什麼要知道它心裡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