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小子---查理 (3)心理治療

坐上皇帝寶座的查理雖然一夜之間從灰姑娘變成公主，但它對周圍的環境仍然是心存戒備，門鈴聲，鄰居路過的腳步聲，都會引起他的狂呼大叫；遇上電閃雷鳴，或者是節日焰火的禮炮聲，它都會嚇得往桌子，或者是床底下鑽；對乘車有一種極度的恐懼；記得第一次帶它去看獸醫，不管是好言相勸，還是用食物引誘，它都視若無睹，四隻小腳牢牢地抓著地面，就是不肯上車。最後我們自能用一條床單把它蒙起來，抱進車裡。

查理的這些異樣行為，獸醫說是因為環境的轉變；女兒說是心理創傷，而這個當媽的理所當然地擔負起對小狗的心理治療。先是從動物營救中心發的光碟學起，然後是在狗耳語大王的網頁上（http://www.cesarmillaninc.com/）上課，  如同教一個兩歲的小兒，耐心，堅持，只能鼓勵不能生氣。 為了讓它適應環境，要帶它到公園裡和其它狗交流。進公園之前，要先在市政府給小狗註冊，給它買進公園的通行證，健康證書，一大把綠花花的鈔票，換來三四個小牌牌掛在查理的脖子上，埋在小狗脖子底下的矽片也被掃描進市政府的檔案庫。終於可以進園了，第一天帶它上公園，碰上的不是一隻兩隻，而是一群狗友，查理的狗性馬上就恢復了，管它是恩人還是仙子，管它是皇帝，還是狗帝， 跟上它的狗友就跑了。費了一番周折，終於把它重新羈上鏈子。回家后實在是心有不甘，與一好友打電話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抱怨起來，最後還狠狠地說，「奴隸就是奴隸，如果它不想當皇帝，那就只有讓它當野狗了」。沒想到，我的這位台灣朋友一聽，下得大叫起來，「前車可鑒， 萬萬不可以把狗丟了」。她告訴我這樣一個真實的故事：她的一個朋友，是個單身母親，離婚後因為擔心兩個兒子在家裡害怕，養了一條小狗，隨著兒子一天天長大，高中畢業離家上大學了，這位媽媽想，當狗奴的日子快熬到頭了，因為小狗也已經長成老狗了。 沒想到兩個兒子送給她的48歲生日禮物， 居然是兩隻小狗。兒子們怕她孤獨的誠意，和禮物不能退的原則令她不得不收下這兩條小狗。有了這兩條小狗之後，老狗開始變態了，以往不會在家大小便的它，開始在家裡到處方便，最後獸醫認為，老狗的大限到了，可以把它放到了。這位媽媽很不情願地接受了獸醫的建議，讓老狗安樂死了。沒想到，她的麻煩來了，大兒子知道消息以後，與他媽媽大吵了一場，開始與媽媽有隔閡；二兒子放假回來后，專門到獸醫那裡問過詳情后， 控訴他媽媽謀殺了一條生命， 兩年多都沒有跟媽媽說話。朋友說到這裡，無可奈何地說：「我兒子到現在還記恨我送走了他的狗，那都是10年前的事了，我當時實在是沒有辦法」。聽得我頭皮都發麻了，想起女兒一臉認真的樣子，我想，不是狗需要心理治療，而是我要心理治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