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撥中國冠軍來我們這裡進修一星期不倒,當地熱心的華人社團和學舍辦公室聯手舉辦了一個歡迎晚會。海外華人的聚會第一道節目當然是吃了。舉辦者特意關照,帶菜,帶飯都要分量大,不要邀請光吃,不帶的。
接到指示,趕緊把家裡的海盤,海碗找出來,把我一個月吃的肉全都做出來,高高興興地帶去了。踩著點進場,沒想到還是晚了,冠軍們已經吃上了,捧場的學生,華人排著長長的隊在等拿飯。
好不容易在擺滿飯菜的長條桌上把我做的香腸,肉片炒豆角和撈麵海盤放下,我的食慾已經全沒有了。緊跟在我後面的一位mm手上拿了兩大盤飯菜,上面的紙盤子太軟了,沒有辦法承受小山似的食物,軟軟地攤在下面那盤食物的上面,一手捧著兩盤飯菜,另一隻手根本沒法用叉子從盤裡取菜,只好用手直接從盤子里抓,上面的餃子掉地上了,她剛剛撿起來,另外兩隻又掉下來了,這樣一來一回,她手上抓著4,5 只掉到地上的餃子。想幫幫她,又實在是無從下手,我只好說,你不可以吃完再拿嗎?她眼皮都沒有抬,回了我一句, 我有孩子, 好像我是外星人一樣。
排隊拿飯的人終於散去,十幾張擺滿飯菜的桌子像被龍捲風吹過一樣,盤子里空空如也,桌面地上布滿了從客人們盤子里溜出來的漏網之魚。再看看客人們吃飯的桌子上,那些美味佳肴被先拿來再說的主人遺棄在桌上,有氣無力地等著被掃進垃圾桶。
主持人終於開始介紹奧運冠軍了,張怡寧也來了,剛想好好看看這位大名鼎鼎的冠軍,沒想到前面後面的人全都站了起來,站在地上不說, 不少人還站到凳子上,有一兩個居然站到剛才還在上面吃飯的桌上。仰起頭,想一睹冠軍丰采的我,沒想到只看到大大小小的屁股在眼前晃動。還好, 冠軍們都挺能說,說得也很好,這頓飯沒有白做,能聽到冠軍的講話。
都說日本人素質高,對他們在天災面前表現出來的平和,有序我們都讚不絕口。為什麼我們這些受過高等教育的海外留學生,海外華人,子女們就不能在沒有任何天災威脅的宴會上,培養一下我們自己的高素質呢?
看著那些亢奮,躊躇滿志的年輕面孔在閃光燈影下不停地晃動,我乖乖地加入收拾盤子,桌子的幾個老美之中,轉進廚房,恐怕是我自己落伍了, 走出大門的那一瞬間,我才想起來,張怡寧就是那個打乒乓球的,據說嫁了個很有錢的丈夫。看來我的素質也不怎麼樣,忙了半天就記住了這麼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