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錢買的「酒釀丸子」沒能帶回家,因是無證駕車,不但車被拖車公司拖走,反而拿到一張罰單跟另一張上法庭的告單。這取車,這罰單,這上法庭,還有這為減少個人記錄而要請的律師。一樁樁,一件件,哪樣不費神,哪樣能省錢,依他人違章慣例,沒有五千元怎能下得來。都是這可憎的「酒娘丸子」,還有這可恨的」差佬「,使本已雙肩就有些挑不動家庭負擔的溫娣,猶如背上加了個包袱,舉步艱難。
是命不好,還是運不濟?本命年裡不認命的溫娣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錯。同事的一句「何不在腕上戴條紅繩」提醒,使一向不信鬼不信神的溫娣沒了主意,心說「正事到如今,又別無其它妙計良策,不坊試試看吧」。
第二天早晨,溫娣少有地起個大早,也是少有的素麵出門,跟先生一起急急忙忙地趕到警察局交罰款,拖車費和停車費,算下來共計六百二十五。溫娣從包里掏出支票本和筆,剛要動筆寫時,那面無表情的收費黑人女警察指指窗口上方告示。那上面白紙黑字寫著:「Cash only"。唉,都是這經融海嘯鬧的,連警察局都拒收私人支票。還好早有準備,當即從包里取出現鈔,遞入窗內。看著這要交出去的一張張二十元的面鈔,溫娣內心好似針扎般地絞痛。而那收費黑人女人的嘴角上,現出一絲稽笑,好像在說:「這 Chinaman,滿有錢阿」。不是嗎?在汽車拍賣場中,很多不都是繳不起罰款而要遭賤賣的命運嗎!
車總算取回來了,接下來還要上法庭,能不能趕在出庭前考取駕照,又成為溫娣的心病。做人難,做女人更難,做當家做主事事出頭露面的家庭強女人難上加難。溫娣每天早晨在上班前陪老公在D M V周圍練車一小時,也在溫娣地笑罵聲中一次就考取了駕駛怔,分數還滿高的。看著系在手腕上的紅繩,溫娣開心地笑了。
法庭里,大概有不同膚色的百把人,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等候法警地傳喚。坐在先生身邊的溫娣,緊緊握著裝有四千元現鈔的手袋,不時東張西望,擔心不定那兒會串出劫匪,緊張到不知身在何處。忽然間,見丈夫走向前去,溫娣也快步跟了上去。開始面對法官的問話,溫娣充當中英文翻譯,按要求呈上剛拿到的駕駛證,保險單,車主卡。在法官地訊問中,溫娣借翻譯之機,不時地提示丈夫認罪。最後,面對笑眯眯的白人女法官按交通違軌,問他罰款三百五十元,接不接受時,溫娣與老公竟楞在那裡,難以言語。是啊,原本要掏五千元,結果只出不到一千元,那餘下的四千元不就是失而復得的嗎!它好似天上掉下的陷餅,不偏不奇地掉入袋中,能不讓人興奮嗎?能不讓人激動嗎?
再看看仍系在手腕上的紅繩,還處在本命年中的溫娣自言又自語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