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憶「紅娃」（三）

       就此別過，各自回營。那個時期的部隊，可說是容進了三教九流各種各樣的人，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年青人為著不同的人生目標，走到一起來了。訓練之餘就圍在一起瞎聊。我所了解的紅娃能說會道，風趣幽默，時常說得口乾舌操嗓子沙啞。

       當過兵的都知道「新兵信多，老兵病多」。對於新兵信多，人們容易理解其原由；而為啥老兵「病」多呢！這就有它的道道了。這「病」真假難辯，有人確實有病，而大多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身體有「病」，而是只要住進「軍」醫院裡，就是「病」人了！這「病」人，理所當然的早上不出操，飯後不訓練，夜晚不站崗，還能享受四菜一湯的「病號」待遇；還有人以住院為名回家一趟。

        熬過酸甜苦辣的大半年，年底時，該退武的老兵都以離隊，新兵還在受訓，未到連隊。我們這些『老兵』除了吃飯，聊天，抽煙，喝酒外，就是想方設法到位於蘭州市的陸軍第一醫院住院去。紅娃覺得身體不適，主要癥狀是頭痛和嗓子沙啞，我們便邀約他同去門診部檢查，看能否住院。說來也奇，同去的幾個人除了紅娃外都拿到了住院證。據紅娃講，本來主診醫生讓他住院，可主管主任不同意紅娃住院，問其頭痛嗓啞的原因時，主任輕描淡寫地說：「嗓子疲勞症，少說話，多喝水就好了」。一聽啥事沒有，戰友們哈哈大笑道，誰讓你一張口就滔滔不絕沒完沒了呢！

        歸隊后的紅娃把主任那番話當成了定心丸，雖身體時有不適，可仍沒有放在心上。恰巧團部經商部門想進一批在西北地區暢銷的陝西名煙-----金絲猴和大雁塔。有人了解到，紅娃的母親在不但煙酒公司工作，而且還有其他更多的路子，能搞到市面上買不到的緊缺商品，派紅娃去定能圓滿完成任務，凱旋歸來。

        回到家鄉的紅娃果然不負上級所望，很快按清單採購齊所有商品。部隊確定后，也馬上電匯去所需款項。這時紅娃的父母想起紅娃說過，身體時有不適，便帶他到地區醫院做體檢。體檢后的第三天上午，紅娃的父親被電話叫到醫院，告知其兒子得了鼻炎癌。

        聽到這裡，好似晴天劈力，紅娃的爸爸腿腳發軟，攤倒在地，傷心地說不出話來，眼淚從眼眶不停地往外涌。被親友拉回家后，還得強裝歡顏矇騙紅娃。也有親友安慰道，紅娃能吃能喝，能說能笑，能跑能跳，這麼活撥的年青人怎麼會是癌症病人呢？會不會是醫院珍斷有誤。（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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