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上海工作前,對上海一無所知,沒聽過上海話,更不知道還要過這個語言關。
單位儘管是部屬,可是院里上上下下幾乎都是上海人,當然他們都會講普通話,和我也都講普通話。可是他們之間只講上海話,甚至政治學習時也把人民日報社論讀成上海話。當時全室只有我初來咋到,一句也聽不懂,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那滋味比剛出國時還難受。好在我們當年分去的外地女大學生都住在一間宿舍里,下班后我們把憋了一天的話都釋放出來,才度過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時光。
就因為不會上海話,我們一下子從學之驕子淪為二等公民。不要說工作,學習,社交,就是問路,購物都沒人理。於是學會上海話成了當務之急。
沒有教材,沒有字典,沒有老師,我們就靠白天注意聽,使勁猜,晚上再回宿舍交流。慢慢能聽個八九不離十了,就開口說。可是我們說的洋涇浜上海話不但不被承認,反而招來恥笑:上海話講不來,米西米西炒鹹菜。而且無論在哪裡,我們講我們的上海話,人家一律回講國語(儘管也不怎麼標準)。後來我們都放棄了,停留在能聽懂的水平上。
再後來我們這批人中有的乾脆調回老家,留下的儘管都和上海人結了婚,也生了小人,可誰也沒有把上海當成第二故鄉,絕大多數都圓潤地離開了那裡,男生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