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昨夜老睡不著,總覺得有事情擱在心裡,就算念經,數數,照樣周公那老頭不來跟我招呼,鬱悶!直到過了凌晨四點,我才恍然大悟,這個時間不就是我心愛的臭寶離開我四個月的那個凌晨四點嗎?
真感慨時間過得挺快,也就那麼眨眼的工夫,四個月便過去了!如這是在煉獄中,不知不覺竟離那一段驚悚的點狀地帶四個月了,但那呼天搶地的一幕始終還存留在內心,彷彿一丁點的遺忘都不曾發生,連以往值得遺憾的忘性在這件事情上卻一直沒出現,倒也不曉得是好事還是壞事。
把四個月前放在自己Q空間里的帖子也帖在這裡吧,以此權當紀念,那回憶真是如小狗,一步都不曾離開,緊緊跟隨……
……
姐姐給我的狗(臭寶)在2月17日早上四點過去了。他最後很痛苦,因為嵊州這邊野獸醫生的誤診,導致他流失寶貴的拯救時間,當我在15日中午帶他去杭州的時候已經回天乏術了。前些時候,臭寶因為眼角上長了一塊小息肉去手術,在那野獸醫生那裡估計被傳染了犬溫病毒,而後醫生又一直誤診,我又沒有察覺,最後就得到這個結果,無論我再做什麼,我的臭寶還是死在了我的懷裡。 他是在我最最情緒低壓的情況下來到我的身邊,剛到嵊州的時候只對我熟悉,我到哪裡他跟到哪裡,後來開店,他就成了店裡一個住戶,直到後來我也住到店裡,這五年我同我的狗,還有那個法律上的男人相依為命,而尤其在去年年末那個男人提出離婚,我感到好象我的世界里也就只有我的狗一直對我忠貞相伴。有很多個夜裡我都是一個人,閣樓下是我的狗,有一點動靜他們就幫助我咆哮。
臭寶最迷人的就是他那雙大眼睛,我能從他的眼睛里看出他的快樂與難過,但是最後一刻,當他在抽搐的時候他把眼睛瞪的大大的,我在猜測他看到的世界,叫他名字的時候,他的尾巴還上下小幅度晃動了兩下,他在同我告別嗎?還是他在告訴我他雖然痛苦,卻很想活下去?
我沒有想到,我的人活的那麼狼狽,讓我的狗也活的那麼狼狽,最後還走的那麼凄慘!只是想讓他的眼睛好起來,結果卻丟了他的性命。雖然他只是一條狗,他跟我在一起畢竟已有5年多了,健康時他調皮的讓我恨不得打昏了他,可當他最後彌留之際,我多希望他能夠調皮的大聲吼叫,以此來表示他心中的憤怒,來表示他失去自由的情緒。
現在的我不可以清醒,清醒只是讓我難過,想起與臭寶一起的一幕幕,那些前塵往事都浮現並清晰起來。跟狗在一起久了,就會對人性產生失望,而跟人相處久了,就會對狗性的忠誠產生依賴。我在失去一切,不能擁有一切的時候得到他,又在風雨飄搖要做大決定的時候失去他,我總覺得他在為我做決定,讓我不要因為他而停留,不要因為他的存在而被傷害束縛住。自己好象成了一個劊子手,我把自己最信任、最愛護的那件寶貝親手送上亡命台。
浙大的動物醫生只是給我「奇迹」兩個字,可當我們坐著最後的晚班車在雨夜帶著我的狗回到嵊州,他回到自己的窩裡——我的奇迹還是在凌晨四點幻滅,沒有等到我的奇迹,無論我抱多大的希望,帶著葯,帶著病友家屬的祝福,我還是沒有留住我的臭寶,又一次我送走了我的一條狗,而這條還是狗里最靈魂的那個。
臭寶,我甚至不敢在最後面對你的離去,所以他什麼時候被大聖埋掉我也只知道大概,但躲在被窩裡的我能感覺到他的寒冷,今天落雨的土壤下充滿潮濕陰暗,一如我蜷縮在被窩裡也徹骨冷意。我原想著為你輸理你的毛髮,讓你乾淨上路,但是看見你一動不動的樣子我會又哭又笑,而摸著你冰涼的四足與嘴角,我覺得我會崩潰。
我的臭寶啊,臭臭的寶貝啊,你的存在偶也造成我很大困擾,但是你帶給我的歡樂卻遠遠要比困擾多的多,我習慣你大聲的呼嚕,知道你健康的活著,可從今以後這一切都將不再,再也沒有一條如你那般的狗讓我愛愁交加,也再也沒有能撥動我心弦的目光從一隻大狗狗身上閃現了!
我的臭寶啊,臭臭的寶貝啊,你要好好上路,要記得我對你的挂念,要知道你將一輩子留在我的心裡。保存著你用過的脖套,胸套,出去玩的繩子,還有那條禁錮你自由的鐵鏈,我留著念想,留著你的紅手繩,把一頭編製的給你帶走,把那頭散狀的留給我,從此我們只是死別,你活在我的心裡,活在我的記憶里,永遠不會消退,永遠永遠不會消退!
你一定會去天堂,因為你有一顆勇敢的心,你沒有辜負我們對你的鼓勵,一直堅挺到杭州的醫院,而後又一直堅挺著走完回家的路,在杭州的天橋上你同大聖一起摔落電梯,我在下面試圖接住你們,我們幾乎三個滾在一起,最後你堅強的走過天橋,被大聖抱進回家的車裡,你所有的痛苦我都看到,你所有的堅強我也看到,你是為了我的那句「挺住」而一直堅持,直到最後一刻,你在我懷裡斷氣其實也是你用你的意志叫醒了我,大哭,大哭,大哭……淚水肆意,但是我接受你的決定,接受你——臭寶,你最後的臨陣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