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下面的這個故事,我一陣唏噓!為無辜的呂納,為晚年喪女的呂世品!
我想說的是,當我們天真地附和著別人,為信訪人員鳴冤,認定他們無辜,不加考慮得指責政府官員失職,瀆職時。我們從沒有認真地想想:其實,許多信訪事件的產生,相當一部分是由於信訪人員的貪婪, 固執和不通情理引起的! 想想看,北大教授僅僅是對信訪人員發表了一下看法,就有幾百人群起圍攻北大校園!這不是恐怖是什麼!他們這些人成了碰不得刺蝟!!
我知道, 這其中也許有冤枉的,但定有相當一批是胡攪蠻纏!!
想想過去的兩年中,貌似正義的我們,對此類問題的看法有時有失公平!在楊佳案,在鄧玉佳案上,一定程度上助紂為孽!!我們要反思!!
當我們為楊佳製造傷害血案叫好的時候,我們天真的以為我們主持了公道,實際上是我們助長了邪惡!我們鼓勵了犯罪!我們喪失了做人的基本道德判斷標準。我們沒有人為五個喪失親人的家庭考慮,我們無從體驗妻子失去丈夫,白髮老人失去兒子,天真少年失去父親的痛苦!那是五個家庭,五個瞬間倒塌的家庭。五個幸福的家庭, 僅僅因為楊佳,僅僅因為一時的怨恨,就瞬間改變了一切!而我們,卻是一片叫好聲!
我們做了什麼,我們的媒體,我們的博客,我們的所謂伸張正義的律師,都為此做了什麼!
我們的媒體,為了點擊率,為了知名度, 拚命引導讀者向楊佳投向同情目光,引誘他們發出叫好聲!
我們的律師,高舉所謂的正義旗幟,實際上苟且名利之事。
我們以為我們做得很對,實際上,我們喪失了做人的基本的道德。我們認為我們尊重了一個楊佳的人權,我們卻粗暴的踐踏了五個家庭,他們的妻子,兒女,父母,兄弟姐妹的基本人權。我們為鄧玉佳叫好的時候,我們有否想到,那個死的不明不白的鄧))大。是否就該死。他的女兒,妻子,父母今後該如何背負沉重的包袱,對待這不堪的一幕。
假如有怨恨,就可以殺人,相信每一個人都該被殺,包括律師。因為一般的官司,總有輸的一方對你有怨恨,你贏一千個官司,你就該一千刀。你我不是生活在真空中,當有限的資源面臨競爭的時候,每一個人都不是完人,你的得,是以別人的失為代價。假如按照你們的觀點,有怨恨來自你的競爭對手,你們也該被殺!
我一直奇怪,為什麼就沒有網站對無故的呂納表達他們的關心,為什麼就沒有人對方勇進行譴責。
我們的主持正義的律師哪去了。此刻, 面對失去女兒的呂世品,我沒有看到你們的哪怕一絲的同情心。
那些為楊佳叫好的博客管理員們,博主們,此刻你們大義凜然同情心跑到哪去了!
那些為楊佳,為鄧玉佳殺人而叫好的博客博主們,此刻,你們可否發揮你們的想象力,為殺人者方勇叫不屈,仰或,你們可以找出方勇可以殺人的理由,你們可以找出一個無辜少女該殺的理由。假如這樣,你們的心理可以滿足了。
實際上,有些人已經這樣做了,有些人首先想到的不是對殺人者譴責,而是假惺惺的找理由為殺人者開脫,質疑如國能及時解決殺人者的問題,也許就不會有殺人這件事!問題是,假如殺人的要求是無理的,你如何滿足他!
這樣的話,希望有一天,當你和他人產生矛盾時,當一個職位三五個人競爭,而你是最終的勝利者時。請隨時做好被殺的準備,笑對你的對手棍棒,同事的尖刀,請含笑九泉。因為按照你們的理論,他們是楊佳, 鄧玉嬌,方用,你該被殺!!
其實,事實是:你們被一些唯恐中國天下不亂人給錯誤的引導了!!
當你們跟著起鬨的時候,你們沒有伸張正義,卻助長了邪惡
附文章
方勇 1957年生,湖北房縣沙河鄉財政所原工作人員,因故意殺人罪被判處死緩。2006年7月出獄后靠低保和賣菜為生,三年來一直為恢復公職的事情上訪。
2009年7月9日,殺害房縣信訪局局長女兒后,他逃入房縣鳳凰山。在10天的追捕后,他被發現自殺於鳳凰山上。
呂世品
1967年生,2007年擔任湖北房縣信訪局局長,他曾5次接訪方勇,並告訴他,其上訪所提要求不符合相關政策,無法滿足。
2009年7月9日,他的女兒呂納被方勇殺害。他說自己不是一個好父親,痛心於女兒因為自己的工作被殺。
7月2日,呂納人生中的第19個生日。
一切都充滿希望,剛考上大學,人生規劃簡單明晰,讀書,考研,找一份記者的工作。
7月2日,層層複核后,方勇又一次確認,實現自己的上訪要求遙不可及。
7天後,湖北房縣信訪局局長呂世品的女兒呂納,被方勇殺害。
三年獄後生活
52歲的方勇,人生中有近一半時間在牢中度過。
嫂子黃朝英還記得,2006年7月方勇出獄時的樣子。她在街上賣饅頭,方勇背著一個小包,從高處走下來,四處張望。哥哥喊了他一聲,他拉著哥哥又哭又笑。
他的親人不多了,沒有父母、妻子、兒女,他和哥嫂生活在一起。他很少和外人打交道,房縣城關鎮北街居委會主任方曉雲,對他的印象是內向,古怪但是還算本分。
方勇最大的擔心是生活。
2006年8月,他有了每月150元的低保。平時幫哥哥賣點菜,每天能賺10塊錢就算不錯。
他曾經打過小工,一天30元的收入。每天他回家就喊疼,三四天後,做不下去了。黃朝英說,他在獄里腰和頭都落下了毛病。沒錢去醫院看,她經常看到方勇在頭疼時,砰砰地往牆上撞,腰疼的時候,就靠著牆上下蹭。
黃朝英不願意讓方勇去賣菜。她說方勇人直,不會拐彎,稱菜的時候,多個一兩二兩的,人家說算了,他也就不要錢了。
在嫂子看來,方勇的脾氣有些暴躁,「一點小事他就急」。
比如,洗碗放洗潔精,他覺得浪費。牙膏每次他都只擠豆粒那麼大,看哥嫂擠得多,他會爭幾句,「你們不算賬,一點就行」。
洗衣服只在袖口領口放點洗衣粉,水也不用多。他說,「我掙不來,只能省」。
他怕跟著哥嫂不能長久,經常說的一句話是,「我咋過呀」。
有時候給父親上墳,他會在墳邊睡大半天。
他無事可做,除了上訪。
再一次絕望
出獄三年的方勇,上訪就像上班一樣準時。
一般8點左右,他就來到縣政府,上訪的唯一要求是:恢復公職。
在房縣警方的記錄中,當年的方勇在房縣沙河鄉財政所上班,因貪污嫌疑被審查,他認為財政局辦案人員和自己過不去,1985年9月26日,用斧子猛擊辦案人員頭部后逃跑。
一年後他被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後來獲4次減刑。
在方勇曾經的敘述里,有另外一個版本:當初懷疑他貪污,是因為他交給會計1700元公款,會計不承認。
20年前的事情已不可考證。
在上訪時,方勇也很少提到這些事情。他的希望是恢復公職,理由是:他當初沒有辦理開除公職的手續。
方勇經常去書店查閱材料。今年6月他從哥嫂家搬出,租房的鄰居對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他趴在桌子上寫材料,材料堆滿半個屋子,「我還以為他是搞廣告設計的」。
縣監察局、縣政府、十堰市政府三級複核,明確回復方勇的訴求不予支持。
他依然每天到縣政府。
縣信訪局的付超說,方勇屬於很難溝通的人,認死理。從法律上來說,他的問題很簡單,國家行政機關人員經法院判處管制、徒刑或剝奪政治權利的,其職務自然撤銷,但是他聽不進解釋。
常常是,他把材料遞上來,信訪人員解釋一遍。他一聲不吭,把材料要走。第二天,再重複這一過程。
鄰居豐阿姨見過方勇蹲在門前嗚嗚地哭,她問,「你哭啥」。方勇說,上訪時有人說他是勞改犯、殺人犯。
方勇每天早上到河邊跑步,穿棉襪,布鞋,專門找有疙疙瘩瘩的石頭的地方跑,說是有保健功能。
「他也想好好活呢」,黃朝英記得,方勇也說過,「我想死啊?誰不想好好活」。
7月2日,又是一次幾個部門聯合召開的協調會,會上又一次強調,恢復公職不可能。
呂世品說,這讓方勇再一次絕望。
5次接待
呂世品說話語速很快,前面略長的頭髮伴隨著他有點激動的腔調,敲打著他的前額。他說自己曾經搞過宣傳,也熱愛文學,「我敢說話」。
2007年,呂世品成為房縣信訪局長兼縣政府辦公室副主任,此前他在城建局當副局長。
上任之前,有個朋友給他透了消息。朋友說,他要去的這個部門是踮著腳走路的部門。呂世品猜到是信訪局。
在他看來,信訪局是在夾縫中生存的部門。對上來說,是組織和縣政府的把關員;對下來說,面對的是弱勢群眾,一句話不能說錯,「現在人民的訴求越來越複雜化」。
尷尬,危險,「我們要擔是非」,呂世品說,只是很多時候,信訪又只能是協調和交辦的職能,「沒有權力去解決」。
對於老上訪戶,呂世品說接待時,不光講法,也要講人情世故。有時上訪戶要求的不是一個解釋,而是傾聽。信訪幹部最重要的是有耐心。
兩年來,呂世品接待過方勇5次。
對於流傳的他曾經罵過方勇的說法,呂世品苦笑。他說,沒有。
他記得,方勇見他之前,和財政局的領導吵過,還拿刀威脅過。財政局的領導就告訴他,方勇可能要報復社會。
呂世品覺得,他見方勇的時候,很講究說話的藝術。
第一次見面,他說話很謹慎,生怕說錯話。他那時對方勇沒有什麼印象,只是覺得這個人眼神比較凶。
有一次,方勇找到他,說自己有國家的法律文件。呂世品知道方勇對文件是斷章取義,他又不好明講,只說他這裡有文件全文,「我是提示他不要斷章取義」。
但同時,「我也要有明確的態度」,呂世品說,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呂世品認為,可能是這種態度讓方勇懷恨在心。
去年,他曾經兩次在全局的信訪大會上講,大家要互相照應,防止信訪局出現血案。
他說,這句話主要針對方勇。「我早就知道,血案遲早會發生,只是誰第一個發生的問題」,在呂世品看來,不是發生在他身上,也會發生在全國其他3000個信訪局長的某一個人身上。
慘案
慘劇,在7月9日發生了。
7點左右,方勇拿著兩個啤酒瓶去了街頭的小賣部。前一天晚上,他用兩條毛巾抵押,賒了兩瓶啤酒。
他付了三塊六,換回毛巾。罕見的,他跟店老闆搭了句話,「我要出遠門了」。
當天,原本是呂納要出遠門的日子。
呂納額頭長了一個疙瘩,母親許明芳要帶她去十堰看病。如果病沒事的話,就要從十堰出門旅遊。箱子準備好了,放在沙發上,下午出發。
呂納從來沒有出過十堰,這次的旅遊要到北京、北戴河等地看看。
早上7點多,許明芳起床了。她去單位臨走前告訴女兒,冰箱里有熱乾麵和鴨肉。
不到10點的時候,她的手機曾響了一聲,是女兒的小靈通。她撥回去,一直無法接通,趕緊往家趕。
回家后,女兒躺在床上,頭上蒙了兩層毛巾被和一個枕頭。打開,女兒已經沒了呼吸。
在呂納的電腦桌上,面還未冷,筷子插在上面。
沒有人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
當天早上呂世品出門后沒有拿鑰匙,許明芳曾讓呂納把鑰匙給爸爸送去。
呂世品也據此猜測,方勇敲門,呂納以為是爸爸,就隨手開了門。
終生後悔,呂世品說,他應該提醒女兒注意。
7月8日,呂世品在自己住的小區里見到過方勇,他在樓道口轉悠,後來離開。
呂世品到信訪局門口后,方勇攔住他,「呂局長,我有一句話要說」。
他當時在準備材料,說改日再說吧。方勇離開。
在母親眼中,呂納性格和善,待人有禮貌,每次有人來家裡,父母不在家,她都會把茶沏好送上。方勇要騙她開門,呂納不會有戒心。
那響了一聲的電話,許明芳認為,那是女兒意識到不對后的求救。只是,方勇沒給她機會。
死亡
事發10天後,呂納的小靈通,在方勇的屍體邊找到了。
衣服破爛的方勇,將自己掛在了一棵小樹上。7月19日,警方在房縣鳳凰山溜石板溝的密林中找到他時,他的身體已經腐爛。
在他被找到之前,嫂子就說,他肯定已經死了。坐過20年牢的人,不會再讓自己進監獄了。警方圍山圍了10天,他沒有機會逃跑。
沒有人肯給他收屍,他被就近埋了。
7月12日,呂納下葬的時候,很多人去送她。在女兒的墳墓邊,呂世品覺得渾身發冷。
他在事發后看到過一份方勇想要報復對象的名單,上面有9個人,他並不是排在第一位。在那個報複名單上,方勇寫到,「我知道我能力有限,大人殺不了,我就殺他們的孩子,讓他們痛苦一生。」
呂世品說,他知道有的百姓怎麼想,說信訪官員該殺,「我不生氣,我只是像魯迅對孔已己那樣:覺得可氣、可悲、可憐」。
他認為百姓仇貪官,仇腐敗,把這些轉嫁到了他身上。
「別把我等同於貪官,我不是」,呂世品說,信訪局長一沒有項目,二沒有收費,只收得到兩樣東西:一是錦旗,二是給上訪戶辦了事,人家給上根煙。
女兒走之後,他哭了兩次。
市裡一位領導來看他,說到來看他是關心信訪這個隊伍時,呂世品說,他嚎啕大哭。第二次哭,是全市的信訪局長自發來安慰他。說著說著就哭起來,他也跟著大哭。
他說自己不會離開信訪系統,不過,女兒被殺的房子,他們再也不會去住了。
也許一切都會過去,但是女兒不再回來。
「蘭燼落,屏上暗紅蕉。閑夢江南梅熟日,夜船吹笛雨瀟瀟,人語驛邊橋。」這是呂納最愛的詞,但她也有自己的激烈,喜歡新聞調查。
呂世品給她寫了一個碑聯,「屈逝英才驚世駭俗,蒙難花季撼天慟地」。
呂納的同學說,最無法忍受的,是呂納全然的無辜,「我們只能想,也許是天使太寂寞了,需要納納陪」。
採訪呂納的母親,一進門,她就抱著記者嚎啕大哭。
她說,我的女兒就是想做一名記者,你相信嗎,我女兒畢業了,肯定是一名好記者。(本報記者張寒湖北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