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奴隸`到`士兵`.14

從`奴隸`到`士兵`.14

走出深山

     太太開著我們的老爺車在紐約遠郊的高速公路上賓士,我坐在車上望望遠處起伏的山巒,再看看身邊沉醉於觀賞沿途風光的小女兒,思緒移到了從前.

    我出生在冀中平原,從我懂事的時候起,就跟著祖輩一起生活,我的父母有各自的工作,他們難得回家來,那時,看到父母親回家是我心中最高興的事,我是外公,外婆唯一的外孫,外公比外婆要大二十多歲,平時就是由一個幾歲的小男孩,一個五十多歲的外婆,一個七十多歲的外公一起組成了我們這個充滿愛的家.我是外公外婆的掌上明珠,每天的傍晚,外公都會給我講起他那滿肚子,滿腦子的故事,每次故事的結尾都是同樣的一句話:我老了,不想把這些帶走,講給你,教給你.`

    我在外公的故事和教導中一天天的長大,外公是一個晚清的秀才,是一個學有教養的好老頭,他滿臉的白鬍子,高高的個子,古書,線裝書讀了不少,滿腦的學問,一肚子的故事,他的目標是想把外孫也培養成一個文化人,一個秀才,一個進士.一象他一樣有文化的人,就這樣,一個幾歲的淘氣的小玩童和一個將近八十歲的白髮老翁天天的泡在一起,我被泡的啟蒙了,懂事了,能寫會算了,在外公的耐心教育下,我多了一些和同齡人的安靜,少了一些同齡人的玩挘.外公成了我人生最早,最老,最愛的啟蒙老師和保護人.

     外公幾乎到了百歲時,還是眼不花,腦不亂,走路還是那麼的方正,腰桿還是那麼的直,他是個紳士,但他不和新社會同步,他生活在他的世界中,他對外孫的期望還是要做一個有教養的好人,他想把外孫培養成秀才,舉人,進士那樣的有文化的人.

     我長大了,但外公沒能看到我成為`秀才,進士`的那一天,他太老了,他是等不及了,他走了.他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在外公走後,我也離開了外公的故鄉,離開了那片我深愛的土地,`進京趕考`去了.

     這一走,就是多少年.

     幾十年後的今天,我回到了外公的家鄉,我來到了外公的墳前,我默默的向外公彙報,`對不起,外孫我沒能成為您老希望的中國的人文進士,卻成了他國的工學x士.我沒能成為您想要那樣的`學者`,卻成了一個`不屈的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