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調回北京時,我們沒房子,住招待所的集體宿舍。我、兒子、婆婆、保姆住女集體,小叔住男集體,住宿費從我的工資里扣。管理人員可憐我還有個兩歲半的兒子不方便,就調了一間大房子給我,裡面有幾張床,正好安頓一家人。雖然有婆婆、保姆同住,但我覺得不能與小叔在同一房間里住,就又從機關里申請了一個集體宿舍的床位。我每天下班后,趕回家看看孩子,陪他吃過晚飯、幫他洗好、看他上床后,就乘末班車趕回宿舍。
有一天,兒子含淚跟我講:「媽媽,你不要走。」 我問:「為什麼?媽媽要上班。」 他委屈地說:「叔叔老欺負我,用手彈我頭,要我叫他好叔叔。我不叫好叔叔,他就彈得更疼,還用毛巾「槍」抽我。」 我問了保姆,保姆證實了孩子說的話。當時小叔的戶口已辦好,他嫌分的工作不好,整天賴在家裡,如果爭吵起來,我不在家時孩子會吃虧。我只能每月多給保姆五塊錢,要她好好保護孩子。
還有一次我回家看見兒子身上有幾處外傷,就問怎麼回事。小叔說帶他去玩,過馬路時,叫他跟著跑,他看見車來了嚇得跑,摔的。我說:「這麼小的孩子,怎麼能自己過馬路?多危險。」 他說:「讓他鍛煉鍛煉,他擠了幾滴眼淚就沒事了。」多狠心!
我氣壞了,就寫信給老公:「你弟弟怎麼是這麼壞的人?。。。。。。」 老公給他媽寫了封信說:「打狗還得看主人,。。。。。」 但是沒用,他本性難改。
當初回北京報到前,我繞道回上海看望了父母,媽媽看我穿著破爛,除了給我買了一些衣物外,還給了我一些安家費。到北京后,有出國的同事置裝計劃有多餘的,就送給了我。正好小叔來北京,我被電影「金光大道」里王馥荔飾演的嫂子所感動,就主動給小叔定製了一套毛料衣服並買了一雙三接頭皮鞋,為他花費的相當於我兩個月的工資,沒想到都餵了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