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

            游泳

                               3-29-2010

一直認為，游泳是每個人必學的運動，因為這項運動關係到你的生死存亡。無需精通，也不管什麼方式，只要能保證在不幸掉入河裡湖裡海里時，可以自救或贏得等待救援的的時間。

因為各種原因，直到中學畢業我都沒學過游泳。幸運地，我們大學的體育課包含了為期一個夏天的游泳課。幸運地，我成了眾多旱鴨子中在這期游泳課里學會游泳的為數不多的幾個之一，更幸運是還被選拔進了校游泳隊。不幸的是，我熬不住每天5am起床訓練的艱辛，自動撤退，游泳水平停留在只會蛙泳和仰泳，萬一掉到河裡勉強能掙扎一陣卻不能救人。

N年前的一個夏天，我和先生在波斯頓一條河上觀光遊玩。本來是可以坐觀光遊船的，但發現船上全是老頭老太，那時我倆還是小年輕，就租船沿河而上，一邊享受兩人世界，一邊觀賞兩岸秀麗風光，還不時地為對方拍照。那橙色救生衣實在跟河邊的花香鳥語不協調，就乾脆把它脫了，興高采烈地照相。樂極生悲，我為選景調節角度，一再在船上走動，終於失去平衡掉到河裡，船也翻了過來倒扣在河中央。這河流水緩慢但水很深，下面全是淤泥。我掙扎一會終於冒出水面吸了一口大氣，還來不及鬆口氣就嚇得魂飛魄散，先生不見了！趕緊又沉到水裡，眼睛被河水嗆得難受看不清楚，只好手忙腳亂地亂摸，在那倒扣的船沿下摸到我先生的手。他基本上不會游泳，這會在撲通撲通的亂打水，試圖踩水「爬」上水面。我拉上他往水面上一起「爬」，好不容易兩人冒出水面，雙雙趴在那倒扣的船幫背上喘氣。呼吸平順以後，我大呼救命，他竟然悶聲趴在船幫上不吱聲。我自己也許勉強能游到岸邊，但帶上他是絕無可能，更不敢試圖把船翻轉過來，搞不好還失去這救命的浮船。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河中央，除了偶爾有遊船在河裡遊動，真乃個荒無人煙之處，等待救助的那個煎熬可是度分秒如年。當時我那個懊惱啊，就後悔沒在游泳隊里堅持下來。。。

若干年過去，我們有了兒女一雙。每想起當年夫妻倆掉到河裡的窘況，我就暗下決心要孩子學好游泳，做到能掙扎自救或贏得救援時間。

人們都說小孩學游泳很容易，其實也言過其實了。

2007年的夏天，我們把兩孩子同時送進某大學的兒童游泳班。整整一個夏天的游泳學習班結束，評估后都得留級在初級班，基本上還是什麼都不會。

2008年的夏天，我決定自己教他們。我領著他們一下水，就發現上一個夏天的游泳課幾乎是白上了，兩個孩子都怕水，特別是兒子，一到水裡就緊緊地抱著我，他的雙手幾乎要把我的脖子勒出痕迹來，他的雙腿就像兩個大鐵鉗要把我的腰掐斷，更不用說讓他自己在水裡把身體浮起來了。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勁，才讓孩子一點點的不那麼怕水，讓孩子穿上救生背心學浮水，再讓孩子在媽媽的保護下靠著浮板學打水。。。一個夏天過去，我的辛苦沒白費，好不容易地，他們勉強可以獨立游個5米左右了，女兒的蛙泳還像那麼一回事，只是換氣時就手忙腳亂，有點像狗爬式的啦； 兒子本來就是屬於「笨手笨腳」的人，從來就是慌裡慌張，撲通撲通地亂打，完全就像小狗在掙扎。無論怎麼說，我還是為他們的進步歡欣鼓舞，他們至少不怕水了，可以回到大學的游泳班裡接受更系統標準的學習和訓練。

2009年夏天，我又把他們送去同一所大學的游泳班。這一次他們進步很大。兒子雖然動作協調不是太好，但他畢竟能獨立地游個10來米了，儘管蛙泳時慌亂得有點像狗爬泳，仰泳時慢得像停在那正往下沉，自由泳時水花四濺仍能看到他的小屁股不斷地上下抖動。。。每次看到他在水裡撲騰的笨拙樣子，我都忍俊不住，但無論怎麼說，他也算是會游泳了，我為他的努力和進步高興和自豪。女兒的進步就更大了，看她游泳簡直就是享受，特別是她的自由泳。你看她毫不費力的自自然然地全身半浮在水裡，左右手不緊不慢有節奏地交替滑水，雙腳在自由流暢地輕輕擺動，輕鬆自如地，身體卻平穩地勻速地輕快地向前。她在泳道里來回暢遊, 四肢協調，體態舒展，神情愜意，不像在學游泳，倒像美人魚在水裡休閑放鬆。。。

2010年的夏天就要到了，兒子的游泳水平超越了他爸，女兒的游泳水平也遠遠在我之上，他們已超越了我對他們學會游泳以能自救的期待，但我還是會繼續讓他們在游泳學習班裡繼續訓練，只要他們喜歡，只要他們樂意，他們的任何進步都將是我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