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時一年春天學校從外校調來一個老光棍陳老師教政治課, 暫時就住在學校最後一排一個單間平房裡面. 此先生上課經常操著個破鑼嗓子聲嘶力竭,
對學生也凶得很. 有一回俺的一個哥們丁三上課時用窗戶玻璃反射太陽光照他的屁股被發現, 結果被陳老師揍了一頓.
當然俺和其它的混混們都沒少吃過他的虧.
一天哥兒幾個在一起商議如何收拾這個傢伙.
俺想了想說, 辦法是有, 但是這個事情後果比較嚴重, 大家一是口風要緊,
二是把低年級的弟弟們找來讓他們操作, 這樣即使東窗事發后也容易推脫.
那些混小子們一聽, 幹勁十足. 俺就當仁不讓, 給他們都分配好了具體工作.
丁三、丁四負責收集狗屎, 在烈日下暴晒兩天, 找兩塊磚頭當磨子用, 必須反覆用心研磨, 把狗糞搞得越細越好.
李二負責放哨幫何三爬窗進陳老師的宿舍, 把事先準備的糞末灑到他的蚊帳上面去. 過程中絕對不能被人看到, 必須是在上課時間溜出來干.
沒幾天偵察報告上來說陳老師現在每天一下課就回宿舍擦洗和換汗衫. 這下子讓大夥大快人心. 瞧他的德性, 整天逼俺們背教條, 這下好了,
成了文革期間說的名副其實的臭老九.
沒想到的是那幾個低年級的小弟們幹了這麼個得意的事情, 忍不住擺譜, 結果兩周后就東窗事發.
班主任先把咱班的幾個"核心"隊員叫到辦公室訓話.
班主任上來就說, 事情我已經聽說了, 這種事情全校不用問, 就我班上你們這幾個才可能幹得出來, 你們老實說是誰的主意.
丁三嘴快: "王老師這事情絕對不是我乾的. 我可以發誓!"
俺知道王老師在打俺的主意. 到這個時候想賴是賴不掉了, 反正俺已經打了埋伏, 有恃無恐, 乾脆就大包大攬, 告訴王老師, 這事情是俺的主意.
王老師一拍桌子, "算你還識相, 我就知道這種事情全校就你能想得出來. 看我怎麼收拾你".
俺欲擒故縱, "王老師, 俺一定認真寫個檢討, 從根子上解決思想問題".
"這回沒那麼簡單, 我告訴你, 我要親自跟你爸談這事, 怎麼會有這麼個兒子?"
王老師有所不知道, 俺老爸當年在私塾館裡面就用這招對付先生的. 那時候的私塾先生打手據老爸說可疼了, 一個字背錯, 手就可能被打腫.
有次姥佬私下調侃俺老爸的時候, 把這絕招漏給俺, 記住了, 終於派上了用場.
這陳老師和過去的私塾先生是一路貨色. 沒有俺們這些學童,
他喝西北風去.
所以王老師的惡狀告去當然不會有下文.
俺手下那幾個回去就埃揍.
揍歸揍, 當年那些混混如今都是人模人樣. 不過見面的時候難免還提起當年的淘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