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情對話

在德國生活以來，心裡一直裝著地球那端生我養我的父母及兒時一起玩大的兄弟，感情濃厚依舊。兩年未回家了，儘管自己已成家立業，但「回家」作為我探訪父母的主要緣由，第二故鄉的親人給予百般理解。

幾日前與父母通話，有時家兄接過電話匆匆幾句趕緊叫喚媽，父親也是如此，我說：你們都可以聊天呀，不一定認準誰哦。家兄話過：理解你，讓你好好與媽聊會兒，她想你及幾個小傢伙，母女有話兒聊。我哧哧笑過：都一樣啊，主要想聽聽你們聲音而已，誰談話都行，我不計較這個，呵呵。

我告訴媽明年暑假無論如何回去一趟，心裡憋得慌，小傢伙們挺喜歡走動的，換個地兒稀奇百態，加上可以適地學中文，獲益匪淺呀，我語重心長地對媽說。她聽了非常高興：真的呀？！那太好了！回來跟我們住吧。加上兩歲的軒軒(弟弟的兒子)有伴兒，他一個人東碰碰西摸摸，看到鄰家的孩子像跟屁蟲似的尾隨。鄰家孩子最小的9歲了，跟他玩無趣，拿幾個糖果哄著他與軒軒玩，小會兒就熬不住撤了。這邊我聽了好笑，趕緊叫哥倆聽電話，與那頭的小弟套近乎。

軒軒接過電話，熱情大聲地叫著「大哥哥，小哥哥，弟弟...」，這小子嘴真甜，親滴滴愛綿綿，電話這頭的小哥湊著耳朵笑不止。他被那頭稚嫩響亮的聲音逗樂了，當然還有那個地方話。每次他纏著他爸打開電腦看哥倆，乖乖地坐在小凳凳上眼不眨地盯著顯示屏，意猶未盡的樣子令人疼。

大哥靦腆，扭捏作態，每次讓他開口笑眯著臉身子卻東躲西藏逃避對話。小哥大方，他在場就與外婆話幾句，不過每次我打掩護，一前一後他鸚鵡學舌般外婆能聽清。有次他開了話匣子與外婆聊得好開心，那邊的外婆激動了好幾天。剛好碰上這邊的奶奶，她震驚了三兩天：這小子中文不錯呀！因她平時鮮少聽他說中文。當然這事當媽的最清楚，身不離己。

最好笑的是，每次小哥入廁前叫我：「Mama ,kannst du gleich mein Popo abputzen?」(媽媽，等下給我擦屁股好嗎？)「好的，你去吧。」幾分鐘后，聽到他扯著喉嚨叫我：「媽媽，我好(他讀二聲`嚎`：我嚎了。)了。」(為了強化中文他們不得已接受這規定。否則，大哥「頑固」死硬一個：Ich bin fertig!fertig!<我好了！好了！>)不過，這傢伙鬥不過更「硬」的老爸，以前每個清晨，他在廁所里叫喚幾聲媽媽無果后，躡手躡腳光著個屁股貓在我床沿下輕喚：媽媽，媽媽...我裝睡不下去了，「不太情願」地給他擦拭，嘴裡「忿忿然」：這麼大了，何時才自己解決呀？自己擦不幹凈，他申辯著。枕頭那邊傳來爸爸嘰哩咕嚕的抱怨聲：這事本就不該插手，否則他一輩子都解決不了。你這不是樂得逍遙嗎，他又不找你，我半開玩笑。口都不需開，他自己心知肚明，爸爸臉一沉。在我一次「狠心」后，他終於自己動手嘗試吃喝「拉」的「後事」，總算舒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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