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帶我回娘家(一)身世與民俗

由旅美作家朱啟先生的<<母親1960>>和63的讀朱啟先生的《母親1960》有感----曾經的痛，本來積極寫著母親那個年代的事，從中提到她的母親--我的外婆，這思路往下一發而不可收拾。理解母親曾度過的苦難歲月，相比之下她的母親更艱苦...

外婆二二年生，生母在她兩歲時便撒手西去，把幼小的她留給繼母和生父。生父貧民，務了一輩子農，她在心狠手毒的繼母那裡忍辱負重，目不識丁。兩個同父異母的弟妹相繼出生，他們多少進過私塾(外婆稱學堂)。她便如一根小草一樣自強不息，在那艱苦歲月中頑強地生活著。她有上頓沒下頓，干不完的活，受不完的氣，繼母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餓，掐，捏，打，罵，揪什麼酷刑都用過，身心可謂百般摧殘。繼母心狠手毒到盡往她暗處使勁，這樣生父見不到，繼母還在生父面前討好賣乖，讓外婆有口難言，何況那時孩子是完全聽從長輩安排的。

雖然外婆沒有被「童養媳」，但她14歲那年家人便把她嫁給了18里地外從未見過面的外公，同樣貧民，但他練過幾年書，認得些字。雖然外公的爺爺曾是富農，但這不影響當時的門當戶對，都是受苦的命，好在不再受繼母的摧殘。這就有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俗話，外婆常這麼說。

外婆在劉家先後生育七個孩子，存活五個，三男二女。當時外公典型的重男輕女，待母親降落人間，他喪氣地說要把她扔茅坑去，說女兒沒用，是給人家白養的。多虧外婆堅決，從狠心的外公手裡奪了回來。等到他老時，又羞愧地對外婆說：我這兩個女兒真好，比兒子心細體貼多了，再要兩個都不閑多。當時有句俗話：外孫外狗吃了就走。意即：外孫像人家的白眼狗一樣(雖然狗歷來忠誠)，吃了那頓就回主子那去了。表示對外姓的不尊重，兒子才是自家人，同姓同屋檐下的人。還有句俗話叫「娘親舅大」，即母親的兄弟是大輩，外甥得孝敬尊重敬奉，他們有權力指使和享受一切待遇和安排，這就是鄉村的民俗。

當然如今時過境遷，人們的思想和文化程度普遍提高。儘管下一代即下下一代多少會受到老一輩的熏染，但他們可能忽視了這些，言行不再受拘謹。或許腦子裡偶爾有那麼點影子，卻在長輩面前活躍了許多，老人也開朗了許多，與孫輩們笑逐顏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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