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在中國工作七年,倆兒也都在國內相繼出生。兒子與我早晚一塊,中文自然從我這兒啟蒙;老公夾在我與孩子間模擬兩可般地聽懂我與他們的一些日常用語,但少學舌,怕說出來人家笑掉大牙。大兒兩歲前他都以英語為主與我們交流,所以到兒子開口說話Daddy前Daddy后的叫得他心花怒放(今日叫Papa)。後來孩子奶奶有意見了,擔心孩子日後連他們的母語都不會,叫兒子與孫子改用德語交流。他們照做了,孩子也習慣了,與爺爺奶奶相談也甚歡了。
遷來德國后,兒子近五歲。第一天上幼兒園他特別開心(半天,且多在花園裡自由活動),老師也特別驚訝兒子能流利的與她們德語互動。兒子回答老師:我很早就學德語了,我還在上海學了兩年英語呢,所以我會中文,英語還有德語。老師睜著大大的眼睛聽著:不錯!一年後,他們的德語本土化了,英語沒那麼普及,中文沒有進步;加上媽媽得入鄉隨俗努力地學習當地語言...直到今天孩子開口閉口都得德語,適應了好,該欣慰才對呀?
可我不想我的父母到時與他們交流的餘地都沒有,他們的情義怎麼報答?父母看著倆孩子出生,挪步到歡蹦,短短的幾年常漂浮在眼前。如今相隔萬里,這份牽掛除了每年帶孩子與他們團聚外,每次在電話里鼓勵他們與他們套近乎,讓父母感受看不到但還聽得見的幸福。
話說我們生活在德人圈裡,鄰里友人相處融洽,孩子與玩伴相玩甚歡,生活也趨於正軌,就「語言」我執意與孩子中文交流,儘管他們用德語回答我或偶爾說幾個中文字;雖然老公自己不會說但他從來沒有停止過讓我教授他們中文,還說如果他們以後丟了這門語言將是最大的遺憾!所以當我叫喚孩子而他們無動於衷時,老公沒弄懂就會問我什麼意思而後幫忙督促。
德國小學及幼兒園都是半日制,課間休息用來享用自己帶的飯盒,除了甜點多備水果或麵包。一天傍晚,我刷洗鍋碗之時叫喚大兒騰出飯盒清洗以便次日再用,兩三遍下來不見兒子蹤影。老公一聲喝下,兒子趕忙行事!當時我萬分驚詫,心裡那個高興啊...他的中文還沒到無可救藥,這句話居然被他給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