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蕉皮,不是香蕉!
與德國人朝夕相處,這麼多年其實相互熟悉了解對方,有時就為了一些小事執拗來去,互鑽「牛角尖兒」;好像就是要在平靜的水面上起點波瀾,才叫「生趣」;或之又是就是要趁機挫挫他的「一根筋兒」:不是他說了算,他說的不是絕對的。
一隻香蕉皮多大事兒啊?
起因是昨天下午,他爸回來得早,我得以脫身不用送二寶去踢球,這個差事換成了有共同愛好的他爸與四個孩子去(其中一個為二寶的隊友Leyton,提前由他媽媽送到我們家來玩,其母說好球訓後去球場接他回家)。出門之際,他爸拿了根香蕉在嘴裡啃,估計是充饑來著,其大寶也隨影相形地操起一根香蕉在扒皮往嘴裡送,他爸先食完,隨即把香蕉皮擱置生物垃圾桶...我見狀:「給我作有機肥啊?」他本有個想挽回的小舉動,轉即又說:「太晚了...」
其實眼前這一系列細微的動作都被我攝入眼帘,他繼而又說:「這東西不能作漚肥,它不是有機香蕉,上面噴過藥劑的...」
「咦,這就奇怪了?平日里你都支持我做漚肥的呀,果皮蔬菜蛋殼咖啡渣之類的,其中也有香蕉皮啊,怎麼這下又嫌它``不幹凈了´´呢?這是哪根神經作祟啊?」我「不依不饒」地一探究竟...
他又強調了一遍:「我說它就是不能作漚肥,其它已經夠多的東西我沒意見,」他的臉板了下來...
我就還跟他「拗」上了,我就想弄個明白:「問題是,不是今朝這樣啊,回想我決心作漚肥三兩月,我是下了決心地種菜,以往你都沒把香蕉皮另作處理啊?」我越是想探究竟...
他的臉更沉,意即我「不可理喻,有理說不清。」
我在心裡不服氣,就想扳一扳他的「一根筋」,有時,他會執拗下去,我就不信這個「邪」...
大兒見此情景,他是他爸的貼心窩,隨即言:「媽媽,這個香蕉皮外面噴了東西的,這個不行(意即上面有毒),他像明理人一樣小模大樣地與我比劃著,作噴狀的動作...
我還是不甘示弱:「這麼說,作漚肥用的蔬菜果皮等都還全得要有機的才行啊?你去問問尤斯圖斯媽媽家,他家也有漚肥的,是不是像你一樣?」我沒好氣地沖著他論理...
「就這個香蕉皮不行,」他回應一句。
「如果這樣的話,我種的東西你還不是大口大口地吃啊?」我揭他「軟肋」地說。
他自然是一肚子不愉快,其實日常生活中常有這樣那樣的小事「不分高低」,他可能知道我不買他的賬兒。其實越是知根底,就是看不慣有時他的較真勁兒,就是要在嘴上「駁」他幾回。當然,一般總有一個人放下的時候,要麼就是「謙讓」呢?
這就是與德國人相處的細微之處,一些小事看得如此慎微,直來直去,只認一個理兒。
之後,他們一行去了球場...
他和我肯定憋了一肚子氣。
再有,昨晚,大兒的家庭作業出奇的多,出遊三天回來寫總結,晚上他爸有意見:早知如此,他根本不用去踢球的,在家做作業好了。結果,寫了一頁兩面滿滿的外加另一頁的半面日記,他把出遊寄宿中與老師同學所做的各項活動都歸納了進去,力求作文圓滿,這是他的認真之處。只是作業做到22點過幾分,他爸說次日早再讓他完成它,先讓他睡覺...
話說,大兒上去洗手間,我看了下鍾22:10,他出遊期間大概受了風寒,回來噴嚏鼻子打呼嚕,他說在外時他一天打了20個阿泣,都不知怎麼的一下就感冒了。其實天一轉涼,小孩外出是會有這情況的,我都想像得到。他上來洗手間洗漱了下,我見他身子有點發抖,他在甩手蹬腿的樣子,我問他:是不是太冷了?坐時間長的緣故?他說:主要一直一個動作,腿腳有點麻木的感覺。我摸摸他冰涼的腳,心疼地趕緊讓他洗洗腳,暖和一下再上床...
他爸又聽見了在那裡直嚷嚷:「都快十點半了,還不去睡覺?!」
我心想你個死腦筋死洋鬼子知道個屁啊:洗腳溫暖全身,促進血液循環,上床也暖和一點啊...
他的話飄過來,我懶得去理他(這是對付他的最好辦法:「自討沒趣」),我接了盆熱水擺地上讓大兒來洗,他不作聲但很配合地坐在小凳子上,當然小樣兒也很滿足,雙腳泡在水裡:「哇,好舒服啊...」
「就是啊,你爸就會催,催命鬼一樣,他以為這樣冰涼冰涼的睡得著啊?還是媽媽關心你對不?」我趕緊「拉攏」關係...
「嗯...」,他應了一聲...
有媽的孩子是塊寶啊!
當然,為了一隻破香蕉皮是不會影響夫妻和諧的,今天他出門早,7點前還打電話來「叫床服務」,擔心我們幾個睡過頭(我常玩笑他,他在家就是我們的活鬧鐘,他起來最早)。大兒接電話,他告訴爸爸:媽媽和我起床了,弟弟還沒呢...
看,他不是照樣關照著家人么?夫妻要是沒個爭論,那還叫啥夫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