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到小清差不多要結束童年了,這是六年級的學習生涯,童年的最後一年吧。
五六年級已經轉入到中心小學,這裡的教學環境和器材也比村小學好很多,老師還和善,尤其是班主任語文老師江老師,她尤不愛延課,下課鈴一響她准下課,不拖延學生的寶貴課間休息。這十分鐘真乃寶貴,上廁所,喝水,玩耍,那是找自己的玩伴和遊戲的時間。
那時的我愛打乒乓球,下課有時輪不到或剛輪上一回摸拍子又得回教室了。記得放學后,我們三五個女同學結伴打球,那樣才玩得盡興。只是回家晚了,老這樣免得父母擔憂。只好約束自己的時間和任性了,速戰速決,儘早回家。
小清,是離學校最近的男生,站在教室里可以看得見他家的住房。他的母親與我母親還是同窗,私下有過交往。他母親辦了個縫紉班,路過他家時總看見一些大姑娘在他們家洗衣做飯做衣服,那時覺得很好奇,原來學徒們是包食宿的,在那矮偏房裡寄宿。據說還有外地學徒,聽口音便知曉。只聽得說,有個學徒妹妹愛上了小清的大哥,後來有沒結成連理就不得而知了。這些,還需長輩的一些摸底,他們佔據了一定權威。
對了,小清的爸爸在法院上班。有次,他告訴我們縣裡的大操坪里看審判大會,歷年的宣判台,判死刑的會被利馬執行槍決的,問我們要不要去看。儘管害怕,但是我們那天還是有好幾個學生去了,很快站一排的罪犯有幾個就要立即被槍決,五花大綁反綁插一牌子,那幾個人早臉煞白,任由擺布。宣判結束,東風牌車很快獄警押車,一陣警笛呼嘯著去了常斃命的飛機坪及某水庫處。看到一死刑犯在子彈穿膛前仰天長嘯:二十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子彈在他身上穿了三次才倒下,挺硬的一條漢子,可惜就這樣結束了半生。同上黃泉路的還有另兩男子。斃完死者家屬來收屍,有一個躺了三天都沒人來收,附近村民湊錢請人給埋了。有一個坡叫亂葬坡,都是些沒主兒的。生命就是這麼回事兒,尤其此類遭人憎惡和被唾棄的,家人早忘卻他們的存在了。死了也白死。
小清成績一般,數學老師也姓陳,精幹白凈的樣子,燙一頭捲髮總一個馬尾垂腦後。記得那時老師多是騎車去學校,那個江老師也是步行,住得與我差不多遠,她不會騎車。我是上初中才有單車的,之前都是走路。我常路過她家門口,只是老師比學生早到校,有時還見她先生載她一程,在橋頭分道。她先生也是老師,二中任教。巧合的是,江老師的小姑子李也在我們同年級兄弟班裡執教,她可厲害了,與嫂子是水火不相容,一個溫一個悍,常為「優秀」老師職稱而一論高低,論教學質量可能還是小姑子略勝一籌,主要是看升學率唄,這也正是嫂子不服氣的一面。小姑子暗自賣勁,誓不輸給嫂子地較勁著...
數學課,有時是些很智力的題目,需要認真思考和計算,拐彎抹角的計算出得出值。每當與數字打交道時的小清,他有幾個數字就是草得離了譜,把「5」草寫成了看似「8」的連貫了起來,他自己分辨得出來,有時讓我們這些同桌都猜錯幾分。看到他寫5,原來是先寫一橫再寫那個豎彎鉤,加上手快,這樣很容易誤認為是8,此類基本功他算是白學了。老師恨鐵不成鋼啊,這次終於惱怒了:罰小清寫了100個「5」字。看到他利用課間休息在本子上一筆一劃著55555555...,大概一些人會同情他吧,儘管他臉上滿不在乎的樣子。最後終於交卷了,可謂是記憶深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