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四年級的同桌。已經是單人桌椅了,四年級的班主任姓楊,是位女老師。她很嚴格,是語文老師。她尤愛布置作業,課堂的家裡的總是寫不完,密密又麻麻,那年的練習本用得最多。
記得作業多時,我與幾個女同學發明了雙桿三桿齊下的「三行字體」,筆記本還勉強湊合認得出來,也就是三行看上去一模一樣的字兒,盡量修正它們不走形。小小的手要握三筆,力度轉換要適中,字體就均勻,否則變形得慘不忍睹。碰上小字本即田字本和米字本就更難,難效仿,要出格,這個就只好放棄。不過,還有那幾個「不怕死」的大齡女生來效仿,字看上去真難看,扭扭歪歪的就要散架了似的。後來,怎麼的,老師發現了這一「怪藝」,終止了「惡性循環」。但作業還是那麼多,只有踏踏實實地單筆寫了,當作是無奈的練字基礎吧。記得中指內側被陷進去一個窩,還是藍色的,用力過度的原因吧。
正因如此,我們背後公認這楊老師為「死教書」,「教書死」,照本宣科不說,人厲害,害苦學生娃了。
每當看到她布置了一頁又一頁的家庭作業時,我們心裡就憋屈,希望她翻書的那手儘早停下來...那四年級的語文生涯可慘嘍。
除了語文作業多,其次就是背這讀那,學校首先是朗朗的讀書聲響徹幾里路,聲音越宏亮說明課堂越「發揮」得好,越認真聽講,服從安排。一堂課讀完背不出來會留校或受到處罰的,所以大家爭相嘰里哇拉讀成一氣,爭取過關啊。
班裡也有幾個老留級生,男孩女孩都有。他們是我們眼裡的大哥哥和大姐姐,他們除了被叫做「老油條」,長項就是個子高,力氣大。學習懶散,不求上進,留到小弟小妹同班,其實個人臉上也不是件光彩的事。有的還被笑話,說是:到時與幼兒園的小朋友同班算了。後來,這些老留級生就自然而然地自退了。家長也隨他們,回家就回家吧,或許還省了那幾個學費錢。
同桌的小梅,也是老留級生的一個,她個子不高,讀書只在嘴上讀好像記不進腦子,所以朗朗的讀書聲里小梅的聲量倒是高,也積極,因是同桌,聽得也就清楚。
有次,側耳觀察了一下,她讀得起勁,賣力,可是怎麼的一到課文里的一些字眼她就卡殼了,停頓了半秒就又「連貫」下去,是跳躍過去的...現在雖然四年級,可是一些字早在前兩年一年就學過了,她居然對這些字陌生。當我發現這個「大秘密」后,覺得著實有趣,滑稽,原來過不了關卡是這麼回事。在她再次大聲朗讀時,一段文或幾句話,從頭至尾,竟然有好多字都不認識。她那停頓似的,跳躍似的讀文法也是一大奇觀,我算是領閱透了,「奇才」。不知她前三年是怎麼學的,居然給升到了四年級。
所以發現此舉后,心裡就留意了小梅幾分,做作業時,遇到她不會的,她自己也不動腦筋,扭頭就「左右逢源」想抄襲,抄不到就空置,這樣能學得好,讀得好書嗎?
讀到了四年級,已是「捷徑」了,小梅沒有再繼續「擔當」老留級生的角色,她也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