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母親的生日

2012年1月30日，農曆正月初八，今天是母親的生日。記得這個日子，也正是有龍年掛歷看得見農曆日，掛在廚房的牆壁上，正眼看得見的地方，知道大年初八就是母親的生日。早餐后，特意撥了電話回去，家裡沒人接電話，大概不在家。繼續把號碼掛至父親手機，語音顯示為：您撥打的用戶已停機。不知怎麼回事，前兩天都通得好好的。留著懸念再打給正在上班的弟弟，只有他清楚父母行蹤了。也沒大事，就想知道母親怎麼度過這個她不太在意的日子卻在意子女關切她的日子，是否會與父親弟弟侄兒一起外出吃頓飯，也算是一種慶祝方式。遠程的女兒只有這點心意了，別的做不到。

電話接至弟弟那裡，他說他現在用的是父親的手機，我說你不是剛買新機了嗎，前兩天還與我和小兒視頻來著，就是只支持單方面視頻，也就是他接收到我們的視頻但不可以對話，我們更看不到對方的視頻，就是這樣。母親當時還說：這是看啞巴戲。還真像那麼回事兒。不過，這樣都令他們激動小會兒。以前網路視頻時其實他們也聊不了多久，好像不是很習慣這種聯絡方式，打電話是最為傳統貼心的表達手法了，他們也最樂於接受。可是有時，就像大年三十那晚，連續打了幾次都沒打通，可是全世界地打給中國的時刻啊，線路爆滿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弟弟那頭說，他打算早點回家，看看父母有什麼安排，大概也是在家裡吃頓便飯了，不知情呢。家裡就那幾個人，熱鬧不到哪去，還好有個小侄兒嘰哩呱拉歡騰一陣，與爺爺奶奶朝夕相處，這幾年他們也習慣了這個小精靈倒騰，跟前跟後寵愛有加，有時也由小傢伙鬧騰，畢竟獨生子還是有點慣養，小人家也是天不怕地不怕，打罵都不怕，最喜歡的是看動畫片與玩玩具，靜下來的時候少。不過腦子是絕對的聰明，最近電話里老是讀學來的英語單詞，就是好動了點。記得去年暑假我們相聚，我小兒根本就不是他的「下飯菜」，家鄉俗語意思是：不是他的對手。什麼玩具到他手，蠻橫起來說都是他的，霸道得見一個要一個搶一個，可憐我家小傢伙哪有還手之力。二寶見不得小弟被人欺負，而且那侄兒是誰都不怕，小子王一個，他還敢跟二寶對抗。三歲的間距，二寶要是不讓著他，他早臉扒地了。正是這樣，小孩子玩打成一片，那小子家裡橫慣了，這下來了幾個兄弟「爭寵」，就算沒什麼大事，他都要「惡人先告狀倒打一耙，」鬼哭狼嚎去找爺爺，找奶奶，尤其找爺爺有護駕，不過有時也沒人理睬他，過會兒又好了...其實挺懷念那段日子的，哭哭鬧鬧很有家常風範，太平靜了反而有點乏味...

說到這與弟弟掛完電話后，上午中午我這邊自然有自己的事要做。下午兩點，午飯妥當后，小兒午睡后，今天他是午睡最晚的了。就這一雙手，動作快點他應該就常規入眠了，明日還是提早點好，這樣規律一點，免得到了晚上拖的還是我的時間，早睡早起身體好，例行公事般日夜如此。

弟弟在家裡，他輕輕地說媽媽的情緒不太好。好像是她的前兒媳(弟弟離婚了，兒子跟著我父母，所以母親很辛苦但沒選擇)打電話來問候我媽，我媽順勢問她有沒有心回來，老人主要是念在家有小兒的份上，做母親的有些心一軟又撮合了的也有，老人常抱有希望似的希望著奇迹出現，不計前嫌。對方說不太可能了，母親說或者可以來家裡聚聚，對方可能說更沒時間之類的為由拒絕了吧。可能這之後，母親的情緒就有所波動，加上父親去年診斷的陰囊癌，治療了三個療程後父親再也忍受不了化療的痛苦，終止了治療，當時醫生說他是所有癌症患者中住院部里最輕微的一個，至少要做四個療程吧。可能是父親看到病房裡或者隔幾天兩頭地有走人的現象，見不得這種事，心裡壓力也大，看著聞著難所沒有恐懼，人的求生慾望為本能，他說：與其在醫院裡看著人死，不如讓我快快樂樂地活幾天，過幾天安穩日子，享幾天福。第三個療程他本來就不想去的，經我們的說服他還是硬著頭皮去了，正是尤其化療辛苦，他咬牙地再不去了，卷著零碎回家了。過後醫院護士還有主治醫師關切地電話慰問和詢問，白細胞有無回升，後來是回升了，目前他也有去檢測，還正常吧。總的來說目前為止，他還沒有相關疼痛，與以往不差幾許，但是人是會老的，這些可能是生理循環吧。

母親正是由於這些壓力迫使著她，兒子與兒媳離散，留下孫子需老的照料；老頭子有病，老人眼裡看來總是絕症，尤其在我媽眼裡。老頭子倒是樂觀，只是朝夕相守的老伴兒心有覺察：老頭子脾氣好像比以往壞了一些，暴躁易怒了一些，很難說自身沒有壓力所致。與他相處的那段時日，不苟言笑，也是老爺子以往的風格，對孩子比較仁慈寬宏大量，有好的一定會留給孫輩兒吃喝。見不得孩子哭，一哭老人都投降，要嘛給嘛，霸道的孫子就是這樣養成的。加上老媽自己身體也不太好，半年來總是去做那個免費的按摩床，賣床的總是開導這些來做按摩的老頭老太：別太光顧了兒子；老來應該為自己想想，給兒子女兒的買房錢不如用到老來所依的按摩床上，這樣省去了每日來排隊一次沒做夠天天還想來按摩的好滋味，享受留給自己...老人何嘗不想擁有自己的按摩床，但是按摩床再好，能治百病，能解萬難么？廣告做到家，買者肯定有，沒買的捨不得掏錢的沒錢的看著羨慕繼續跑腿兒去排隊去按摩去嘮嗑，反正免費，這樣老人們也有聊天的地兒，只要這個理療班還在...

想想中國的老人真可憐，有些不是沒有錢，有錢都給子女了，寧可讓子女過好，也不為自己想想的老人大有人在。寧可不讓子女走他們的受苦路，父母鋪墊的時候到了，有多少給多少，結婚買房，有些子女還不為所動，挑三揀四這裡不是那裡不好，眼裡總是看著人家更好的，人的慾望無止境。老人的日子過好一點行不行，行，靠的可能還是自己，老骨頭能動則多動，不動則無求，最大的心愿，在逢年過節想念最多的還是子女，期盼全家團圓。無需禮物，兒女在身邊就是最大的慰藉。子女有遠有近，近的在身邊總嫌不夠，全部在就好。

可是，人走遠了，回來一趟真不易，心領神會著這個重大的日子：母親的生日，別那麼悲催，女兒知道你，過年了，過生日了，想念最多的還是女兒，家有三子女陪伴在您身邊的只有一個，您的兒子。您的病痛我們體會著，您的眼淚我們感動著，難過著。尤其我或許是您的最愛，您的牽掛，遠隔重洋，萬水千山，從小我就感知著這份濃郁的母愛，濃郁的親情。我的父母，我都愛，尤其如今最懂這份情這份愛，不想讓你們難過，不想讓你們受累，不想讓你們再為我操心，為弟弟操心。他的緣分還未到，或許他的舊情還未忘，有許多事不是他能掌控的，不是世人能所預料的，放寬心來過日子，你們的日子會越過越好。還有，您可能在想，我們三個的現狀都不是你曾想要的，不是你所期望的好，別太壓抑，我們都在努力著。 聽弟弟說昨天姐姐還在提那陳穀子事說她大學最後一個月你們沒給她寄生活費，她埋怨至今，是憶起又提。是那時的她自稱說找到工作了，這樣父母可能就沒有再寄去的原因吧。

看著膝下沒有母親的孫子，沒有老婆的兒子；遠在德國的二女；沒在身邊的長女；在身邊有病的老頭子，人一老這個時刻最容易傷懷...電話里今天話都不想說，是弟弟告訴了我這些：母親情緒低落...其實你們也不算老，60幾歲的人光明還長，老年生活照樣可以過得光鮮奪目的。母親雖然不太喜歡旅行，但是父親卻喜歡，能四處走走開闊視野樂開懷。上次他與我們去北京爬長城，他的興頭很足，眺望感嘆萬千；在天安門廣場漫步端詳他很滿足，去頤和園觀景他流連忘返...很多的地兒他都想去，去過記憶深刻。人的夢想是新奇的，留有夢想就是希望，來年一定去個新地方...

母親，你的生日，應該善待自己的，不該那麼悲觀難過，心頭責任不該那麼重，那麼厚，真希望你幸福安康快樂長壽地活著，女兒改天再給你電話，但你心情一定要好起來。永遠記得你：農曆正月初八，是您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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