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教育，文科理科，貴族與奴才

首先，感謝國家，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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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 感謝63，憂國憂民，關心中國的未來，引出教育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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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感謝樂子， 巧妙地把文科和貴族，理科和奴才聯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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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感謝婉兒，發起投票，直接大膽地把我等文科生稱為貴族，把理科生呼為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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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感謝村中的理科生對婉兒的寬容，他們被呼為沒有創造性的奴才還積極配合參與投票，讓全村少數的文科生高貴地，情緒激揚地high了一把。

其實我知道，婉兒和我等文科生都很阿Q。為什麼這樣說？我媽有幾位好友，文科生，她們的勞工都是理科生，搞資料庫的，偶爾會來我家吃飯。觥籌交錯之間他們根本不忌諱公開自己的薪資，統計結果是，資料庫勞工交的稅都比文科生老婆稅前工資要高好幾倍。嘖嘖嘖，於是理科生們領著高工資，現實的優越感， 讓文科生們守個不值錢的「貴族」虛名S樂QQ。

說到文理科，我會立即想到兩位人物。第一位是我萬般敬仰的的理科生"中國導彈之父"錢學森先生（1911年12月11日－2009年10月31日）。錢老於1935至1955年間在美國，有幸師從馮·卡門，直接參与了當時世界最頂尖的火箭技術研究。後來他被懷疑是共產黨，在美國遭到迫害。周恩來總理渴望得到這個人才，以釋放朝鮮戰爭中的美國戰俘為條件，換回了錢老。美國海軍部長Dan Kimball跟他的朋友說：「我寧願開槍打錢，也不願意他離開這個國家。他知道太多對我們來說寶貴的東西。他在任何地方都值五個師。」而我們的錢老，成功回國后，在短短的3年時間內，完成了東風導彈（Dongfeng missile）計劃，並且在1964年試射成功。可以說，沒有錢老中國就沒有兩彈一星和與之相適應的核反擊能力，就沒有今天中國的大國之位。

第二位要提的傑出人物是讓中華男兒都佩服不已的文科貴族美籍華人張純如女士（Iris Chang，1968年3月28日－2004年11月9日）。1997年，張純如用英文寫出了轟動世界的《南京暴行——被遺忘的大屠殺》，讓歐美讀者翔實地了解了南京大屠殺。該書曾連續14周名列《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該書是第一本用英語寫成的、有關南京大屠殺的長篇著作。這部著作首次讓西方國家全面了解了日本犯下的罪行。《紐約時報》稱之「60多年首次打破中、日、美國的沉默」。《紐約讀書人書評》稱讚它為年度最佳書籍之一。該書引用了大量中方，日方，以及來自英美的第三方的親歷者的資料。許多資料都是張純如在為寫作此書的研究過程中挖掘出來，並首次公之於眾。就是這本書引起了美國乃至西方世界對這段歷史的關注，也喚醒了華人世界對這段歷史的記憶。

說到這裡我又要感謝國家了，但這次感謝的國是美國。上面兩位華人世界的英傑都是美國幫助培養出來的， 沒有美國的培養，這兩份空白不知可由誰，又要花多少時間來填補。在兩位已逝英傑的成果上我們反思，為什麼美國能夠培養出這樣的人才？然後我們又必須把視線拓寬至更多的西方國家，為什麼這些西方國家也能夠和美國一樣持續不斷地教育出具有開拓型的人才，把持著諸多領域最前沿的技術學術成果？我們期望能找出一些可能的原因。

中國清朝以前實行的是科舉制度，這個制度的最先進之處是讓大山旮旯的窮人可以憑自己的能力和努力一舉考入京城展現才華；最不合理之處在於其科目的設置，至於科目是怎麼設置的又怎樣個不合理就需要研究中國儒教等歷史文化根源才能深得其解。清朝滅亡以後，中國進入了動蕩時期，軍閥的割據、紛爭、混戰，然後被入侵，再到內戰。解放建國不久后又是一場十年浩劫，中國的教育就這樣和歷史大環境一樣風雨飄搖，沒有建樹。文革結束后，1977年中國恢復了高考制度。對這個高考的利弊有諸多爭論，支持者說中國人多大學少，千軍萬馬獨擠幾根獨木橋，沒有高考這根杠來統一測量怎知誰優誰劣？反對者認為就是這個高考，把我們的棟樑之材們拘泥入題海，思想禁錮，高考過了，我們的人才也變成只會悶頭讀書的人柴了。

而西方國家，從文藝復興運動開始進入近代教育階段。在西方的教育體系下重個性獨立，強調個人本位；重主智主義，強調自由教育。雖然有些國家歷經一戰，二戰等戰爭，教育遭受短暫損毀，但由於教育重建人才還在，戰後又迅速恢復起來。

其實，要區分中西教育的不同是一個浩大的工程，筆者只能以一個在西方國家接受本科教育親歷者的身份直觀地感受一下西方的教育體系。

剛出國時住的Homestay家庭里有位年齡比我小些的洋美女Tracey, 我曾好奇地問過她從小學到高中的教育情況。她給我展示了一個表，剛入小學時校長給她的。那是一個像飛鏢靶盤的一個圓，從靶心到外圈連了幾道線，大圓就被分割成幾個扇形，各個扇形被標註了不同的能力，有知識能力，創造能力，團隊合作能力……意思是這些能力的培養是學校育人的目標。

Tracey5歲入學時是沒有固定課本的，但她也在老師的布置下閱讀了大量的書籍。學校圖書館按學生閱讀能力備有難易程度不同的各類書籍，Tracey由淺入深，循序漸進地一級一級往上讀，辭彙量和閱讀理解能力以這樣的方式提高。

她提到的每周一次的news time特別引起了我的興趣,，全班同學的名字被分散到周一至周五的某天，安排貼在牆上，同學們在輪到自己的時間裡給全班播報新聞。新聞話題完全由自己選擇，可以是國家大事，也可以是介紹自己生日所獲的一個小玩具，有相當大的自由度。學生一般會準備道具，或剪報， 或照片， 或玩具， 一個人站在白板前，「Hello, room 5… blah, blah, blah……」向圍圈坐在地毯上的同學展示, 演講，演講完後下面的小朋友開始問問題。 5歲就開始這樣鍛鍊出來的人物長大后估計懼怕上台或懼怕提問的就不多。一些同學更是初涉了重要的研究精神，他們為了說得精彩，選了topic, 就和父母到圖書館查資料，搞研究，也許他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就是他們以後在小學高年級，初中，高中，大學一直需要乃至影響其終生的一種研究精神。

Tracey初中，高中期間各個科目都有大大小小的projects, 這些projects沒有標準答案，靠自己到圖書館查書，上網找資料，鑽研， 整理拿出自己的成果。63的文章就提到他讀中學的女兒所做的就是一個例子，在那份project中，老師可能會得到各種各樣的精彩答案：以省錢為主要目的的學生可以提供一份經濟實惠的行程；有錢的可以弄份超級豪華游的；關心歷史文化的可能會告訴你如何安排合理線路到歐洲文藝復興源頭和歐洲各大博物館通游一番。總之，只要你言之有物，有道理，就是一個好的研究成果。

我就讀的本科科目， 科目成績的構成沒有任何一門是一考定結果的。期末大考一般佔總成績的50%。其餘的百分比就是考察別的能力，分派在 group project或個人presentation之中。Group project，是一份大的作業，往往涵蓋某一科目的所有重點知識面，小組中的 四，五位小組成員，把任務細分成小塊， 各自對所分部分深入研究，這些研究往往超越課本的內容，需要自己涉獵閱讀許多更新更廣泛的資料。然後有N次小組聚會，討論，再研究，最後把成員的研究成果匯合起來，完成project的文字工作，伴隨著文字工作的往往還有一個presentation, 向全班同學展示小組研究成果。

Presentation講究表現能力，為了有出人意料的驚喜， 讓全班情緒high起來，如同進行真實的推銷一樣，我們在presentation中曾買了很多巧克力塊塊，提問，讓台下的同學參與，讓他們蜜一蜜。如果演講沉沉悶悶，毫無生氣， 縱使研究很有內容與新意，想拿最高分？很難。這種集體作業不但培養了個人獨立研究能力，也培養了團隊合作精神。

在國外讀的大學有不少與現實商家直接接觸的機會。記憶猶新的是有一個Cookie商家給了group project題目， 要同學們幫商家策劃一個新產品，包括產品原材料，包裝，廣告，營銷推廣，期待產品能夠佔領某個niche market。完成後所有小組輪番展示，最好的5個小組能夠參加決賽，由4位教授和商家老闆當評委，冠軍組有獎金獎勵。

決賽圈中有一個小組強調的口號是純天然，什麼都要天然的，非常符合現代人追求健康的潮流。他們的Cookie配方有麵粉，堅果，牛奶, 白糖……他們小組的領頭人是大學里的人氣男王， 他人一出場， 掌聲雷動。他口若懸河，侃侃而談，口號轟轟，全場矚目。好了，到發問時間了，商家老闆先是一番鼓勵，「你們的策劃讓我感動，受益匪淺」，話鋒急轉，「你們一直強調你們的產品是天然的，為什麼不考慮使用honey而去使用sugar呢？」人氣男王表情一愣，繼而恢復他搞笑的本性「well, honey, honey,honey…I love honey……」 全場爆笑，估計這個honey會讓他記憶深刻。這就是現實與象牙塔，實業家與書生間的互動。凡事沒有標準答案，學習的人要思考，要創新，策劃決定要有依據與緣由。

本科讀好了，有志於進一步搞研究的學生會接著讀研究生，學的範圍比本科有縮小，但研究會深入下去，他們有機會接觸到學科最新的成果；再有興趣的，就讀博士，範圍更加縮小，走向更尖更小的領域，就在那片小小的研究天地傲然參與世界前沿研究了。

西方教育體系就這樣把各個層次的人才這樣如金字塔般扎紮實實地培養，搭建起來。而搭建巨塔的支柱就是上面提到的獨立研究和創新精神，這種精神是從小學開始， 貫穿初中，高中，大學，是一個連貫的系統，沒有斷層。

在中國人中說起貴族或奴才是不很愉快的事。貴族，讓人聯想到災難深重的中國，歷史的傷痛。那時候， 法租界，英租界，俄租界，那些所謂的貴族，站在中國的土地上，香粉撲鼻，趾高氣昂，仗勢欺人；而衣衫襤褸的國人唯唯諾諾，盲目跟從。 可聯想與不舒服之間我們必須要知道貴族何能為貴奴才緣何為奴，其實就是強大與弱小的問題。從清朝挨打到日本在中國的禽獸蹂躪， 中國當時不是不想打， 有能力沒有不打的，是當時力量太弱，根本沒有能力抗衡。 所以別罵清政府無能，蔣介石不抗日，沒人願意自己的民族，自己的國家在自己手中滅亡，自己淪為亡國奴。真槍實彈面前， 不能自欺欺人，義和團那種口號震天，刀槍不入的魯莽是不管用的， 落後就要挨打，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

想要不落後不挨打我們就必須任重道遠，強大起來，就必須重視教育，正如國父孫中山所言「教之有道，則人才濟濟，風俗丕丕，而國以強，否則反此。」建立好的教育機制，一層層連貫地培養上去。今天我們談教育，說奴才，就是不怕，敢於直面自己的不足，迎頭趕上。可怕的是我們的教育落後許多，卻盲目護短，盲目樂觀，並甘願一直駐足不前。

張純如短暫的一生寫了三本書，1996年，《中國飛彈之父——錢學森之謎》；1997年《南京暴行——被遺忘的大屠殺》；2003年，《美國華裔史錄》。全都是關於華人的，可以說，這名在美國出生長大的華人後代，把自己短暫的人生和心血奉獻給了華人世界，何等的難能可貴。究其緣由，她牢記著自己的根，樂於為自己的民族做點貢獻，這又何嘗不是我們許許多多華人的共同心愿呢？

～～希望我們的教育能夠走入世界的前列，希望我們的民族，我們的國家繁榮富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