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在廣州小住,時間不長,大多數珍饈美味都過口則忘,不知怎麼,偏偏地單把老婆餅留在了心裡。
住的地方在廣州近郊的白雲山。南方的天氣太好。晚飯過後,夕陽正紅時,便信步沿山路走下來。嗅著草香,輕鬆得沒有心事。
走出沒多遠,便看見有一卞餅店開在路邊。門臉兒並不起眼,可深深攔住我心思的,卻是那撲人的糕餅香。
挑起門簾兒走進去,是農家自家開的小店。屋子裡沒什麼裝璜。一丈來寬櫃檯,七八樣精緻點心。廚房裡面忙活著一位中年女人。是外面的男掌柜起身來招呼我。
我聽不懂廣東話,問了半天也不知該點哪一樣。心中一急,就說,就揀你這店中剛剛出鍋最新鮮的一樣拿來好了。
正巧是「老婆餅」。
小心嘗了一口。甜甜的餡兒,鬆鬆的皮兒,家常的味道。沒覺得有什麼特別,想起我們北方的油酥餅。
走出來行過不多遠,路邊又見一家。又是一番夫妻天下,農家小店。我起了好奇,有心單刀直入地點了「老婆餅」。
也是甜絲絲的,但甜得不那麼膩;沒有第一家來得蘇松,卻薄薄的多了一點韌性。
緩緩地又沿山路走......
入了第三家。點過來的老婆餅,是與前幾番不同的精緻小巧,外酥內軟,咸甜適口。
終於忍不住,問了掌柜,廣東的老婆餅到底有沒有成規?為何每家的味道都不同?
掌柜愣了一下,隨即脫口答道,
老婆不同吧......
說完,還不由自主地向正在裡間忙碌著的女人望去,回過頭來時向我憨憨地笑了,臉紅起來。
我也笑了。
再嘗一口,不知怎麼,竟悠悠地覺出了特別的味道。到底特別在哪裡,心上知道,卻怎麼也說不出了。
從此就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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