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中午吃飯時都能碰上文蒂,也就有了機會聊天。我們聊學生, 聊兒女, 有時也會聊家庭和自己。開始只知道文蒂已經做了很多年的老師。她教藝術課,已經是祖母了。 慢慢地, 我了解到她是學藝術的, 年輕時住在南方, 有一份不錯的工作,後來結婚, 生兒育女,丈夫有份很好很好的專業技術工作, 已經做到什麼副總了,然後忽然決定辭職, 到教堂里全職服伺主( 文蒂的話)。而後北上去波士頓學習宗教,結果全家搬家北上,當時正當他們的兒女上中學。
文蒂來到新的城市,無事可做。她在一次去參觀哈佛大學后, 突發奇想, 決定申請哈佛大學的研究生院。她說原本就是試一試, 結果被錄取了。畢業后在波士頓找到了她喜歡的工作,孩子們也上了當地的大學。安穩的日子沒過幾年, 她丈夫決定去密西根的教堂工作, 她又一次辭去了工作, 隨夫遷移。這次他的兒女們留在了波士頓。
當她講述這些的時候,她充滿對家庭的熱愛,但也流露出一絲的惆悵。「有什麼辦法呢?儘管搬家,換工作不是我願意的,但是為了我的家,我就選擇這樣了。」
看著這個昔日的藝術家, 今天的藝術老師, 我很感慨。是啊,人生就象月圓月缺,不可能總是圓滿的。人生也可以比作一場戲,喜劇,悲劇,鬧劇… 當中我們可能有時是主角, 很多時候可能是配角, 能始終把握好其中不同的角色,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
想想我們這些新移民, 就象登上了一艘遠航的船, 不停的起航, 靠岸, 再起航, 再靠岸…對於那些追隨丈夫,或妻子航行的人, 積極地說起來, 是隨遇而安, 知足常樂. 但真的能夠做到至始至終無怨無悔嗎? 我相信每個人的答案都是不同的.
如果文蒂不總是隨夫而遷,結果會怎樣呢?希望文蒂的苦澀已被丈夫透徹地體味,進而回以甘甜的滋潤,文蒂應樂在其中。雖有一絲的惆悵,應該是甘與甜的銜接中偶然的瞬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