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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 蘆笛「毛主席用兵真如神」(十三)

作者:light12  於 2009-6-25 21:04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其它日誌

「毛主席用兵真如神」(十三)      時間: 25 6 2009 08:14  

作者:蘆笛


B、南下與北上

卓克基會議后,四方面軍隨即南下,在川西南發動了一系列戰役。在這些戰役中,朱德都充分行使了總司令的職權。向前同志把這點說得很明確:

「朱德總司令……在軍事行動方面,積極行使總司令的職權,及時了解敵情,研究作戰部署,定下決心。……朱總司令在逆境中不當『空頭司令』,盡量發揮自己的作用,完全是從愛護和發展紅軍力量出發的。」 (徐向前回憶錄,電子版,下同)

朱德這輩子,也就是這段時間作了名副其實的總司令吧?向前所謂「逆境」,當解讀為他一生難得的順境才對。過了此山無鳥叫,此後他便只有幾十年如一日地當空頭司令作花瓶了。其唯一的存在方式,就是被供在「井岡山神廟」里,跟三聖母一般寂寞(參考文獻:趙青主演民族舞劇《寶蓮燈》)。

四方面軍兵鋒所向,節節勝利,先在大小金川地區擊潰劉文輝、楊森部六個旅,斃俘敵三千餘人,接著又在「十多天內連下寶興、天全、蘆山等縣城,共殲敵五千餘人,擊落敵機一架。邛崍山以西、大渡河以東、青衣江以北及懋功以南的川康邊廣大地區,均被我控制,造成了東下川西平原,直掠成都的戰略態勢。成都告急,重慶震動,國民黨軍政要員和大小軍閥,無不惶惶然」。

惜乎好景不長,據向前說:「我軍南下川西南作戰,與蔣介石的『剿匪』大軍,碰個正著。」的確如此,蔣介石一直在考慮對日抗戰,早就選定西南作為戰略後方,立意經營西南。正如向前指出的那樣,1935年10月間,也就是中央到達陝北時,蔣公成立重慶行營,宣布「指揮剿匪之軍事重心,即移於重慶」。隨即派大批軍政要員入川,並對川軍進行了整編。

因此,四方面軍在川西南猖獗活動,轉移了蔣介石的注意力,使得那兒成了剿共重心,中央也才能生存下來。如果當初全軍隨毛北上,那也就沒這種好事了。須知陝北與川西南不同,沒有高山密林可以藏身,唯一的「戰略退路」便是逃外蒙,而穿越大漠可是凶多吉少。中央逃過了這一災難結局,與四方面軍堅持在川西南發展分不開。官修黨史一筆抹煞了四方面軍這一偉大貢獻,實在說不上公道。

然而四方面軍迅即從勝利走向失敗。據向前同志說,張國燾主張主力向西,重點奪取康定、瀘定,將來以道孚為戰略後方,在西康地區發展,而他和昌浩主張東進,奪取天全、蘆山、名山、洪雅等地區,進窺川西平原,以獲得人、糧補充。張國燾不是老毛,尊重前敵指揮的意見,陳、徐遂揮軍向名山、邛崍地區進擊。

劉湘唯恐紅軍竄入川西平原,急調八十餘團兵力扼阻,在百丈鎮與紅軍激戰七天七夜。紅軍斃傷敵一萬五千餘人,自身傷亡亦近萬人。雙方都打得筋疲力盡。但中央軍薛岳部隨即從南面壓了上來。紅軍只好轉攻為守。此後,薛岳等部六、七個師和川軍主力大舉進攻天全、蘆山地區,紅軍不支,被迫撤向康定、爐霍、道孚,在當地休整,直到與紅二、六軍團會合。

紅軍先勝后敗,原因何在?據向前說,主要是蔣介石向川軍各部隊派了政工人員,多數軍官又經峨嵋軍官訓練團的訓練,戰力極大地加強了。國燾則認為失敗似乎證實了毛澤東的「敵人飛機大炮厲害」論。他說,在攻打天全時,紅軍本已突破川軍防線,縣城唾手可得,卻遭到敵機輪番轟炸,以致攻勢被阻。三百幾十名傷亡中,竟近三百名死於空襲。敵軍的碉堡陣地威力也比過去大多了。他因此也覺得飛機與碉堡確非他們的力量所能摧毀,不過,佔據那一帶也不會如毛澤東所說的變成瓮中之鱉,蓋該地區幅員遼闊,無法封鎖,地形險要,交通阻塞,敵軍也不敢深入。(張國燾:《我的回憶》,第三冊,278-279頁)

張說確為平實之論,一方面軍打不破碉堡,對付不了飛機大炮,四方面軍當然也只會如此。此乃客觀情勢使然,非人力可以逆轉。毛和張都看出了這一點。毛的對策是外逃搬兵,張的對策是蟄伏在地形險要、人口稀少的藏邊,因此他才主張西進。陳、徐見不及此,主張東進,去川西平原吃大米,卻不知道好地方根本輪不到他們下腳,因而給部隊造成不必要損失。向前不自我檢討,反賴到國燾頭上,說什麼「百丈決戰,是我軍從戰略進攻轉入戰略防禦的轉折點,也是張國燾南下方針碰壁的主要標誌」。

四方面軍尚在寶興、蘆山一帶時,共產國際代表張浩到了陝北,給國燾發了電報,促使國燾取消了臨時中央,同意北上。此事的內幕官修黨史業已披露,乃是張浩「假傳聖旨」。

據《中國共產黨新聞》載黃禹康著《反張國燾分裂鬥爭中的關鍵人物——張浩》一文披露,張浩到達陝北后,於1936年1月間給國燾去過兩封關鍵電報。第一封是:

「請轉四方面軍張國燾同志:

  共產國際派我來解決一、四方面軍的問題,我已會著毛澤東同志,詢問一、四方面軍通電甚少,國際甚望與一、三軍團建立直接的關係。我已帶有密碼與國際通電,兄如有電交國際,弟可代轉。再者,我經過世界七次大會,對中國問題有詳細新的意見,準備將我所知道的向兄轉達。 林育英 16日9時。」

第二封是:

  「國燾、朱德二同志:

  甲、共產國際完全同意中國黨中央的政治路線,並認為中國共產黨在共產國際隊伍中除聯共外是屬於第一位,中國革命已成為世界革命的偉大因素,中國紅軍在世界上有很高的地位,中央紅軍的萬里長征是勝利了。乙、兄處可即成立西南局直屬代表團,兄等對中央的原則上爭論提交國際解決。 林育英 24日」 (《中國共產黨新聞》, http://cpc.people.com.cn/GB/64093/67507/5410548.html

其要點是:共產國際派他來解決一、四方面軍的問題;國際甚望與一、三軍團建立直接的關係;共產國際完全同意中國黨中央的政治路線;中央紅軍的萬里長征是勝利了;國燾可成立直屬國際的西南局。

作者正確地指出,這完全是「假傳聖旨」。據《中國共產黨新聞》網披露:

「(1934年6月間)中共中央上海局負責人李竹聲和盛忠亮叛變后,上海局機關遭到嚴重破壞。共產國際和中共中央的電訊聯繫中斷。」 (http://cpc.people.com.cn/GB/64162/82819/144410/8708509.html)

所以,紅軍草地分裂、一、三軍團北上等等,莫斯科根本就不知道。莫斯科之所以要派張浩來,就是為了恢復聯繫,哪來什麼「共產國際派我來解決一、四方面軍的問題;國際甚望與一、三軍團建立直接的關係;共產國際完全同意中國黨中央的政治路線;中央紅軍的萬里長征是勝利了」的鬼話?

國際共運本是一神教,斯大林就是上帝,乃是裁決一切爭論的最高權威。國燾鬧的主要就是中央政治路線錯了,北上是逃跑主義。如今「天使」張浩卻說,上帝完全同意中共中央的政治路線,中央紅軍的萬里長征是勝利了,那他還有什麼理由鬧下去?

更重要的是聞天和張浩在2月間發給國燾的電報。據向前同志回憶,該電報說:「育英動身時,曾得斯大林同志同意,主力紅軍可向西北及北方發展,並不反對靠近蘇聯。」中央並就紅四方面軍的戰略行動方針,提出了三個方案,供他們選擇。一是北上陝甘。二是就地發展。三是南下轉戰,與二、六軍團會合,甚至轉向雲貴發展。

據向前說:「我們討論的結果,一致贊同繼續北上的方案。」既然是「一致」,國燾當然也在內——「並不反對靠近蘇聯」的誘惑力無人可以抗拒。在當時的中國,毛子是個綱,綱舉目張,順之者昌,逆之者亡,盛世才、馮玉祥、孫文、蔣介石等人就是正面例子,吳佩孚、張作霖、張學良等人就是負面例子。國燾豈有不知之理?何況張浩還給了他一個體面的台階:成立直屬於共產國際的西南局,與陝北中央平行聯繫。

於是國燾等人決定暫留西康,待二、六軍團(后改稱二方面軍)前來匯合后,再共同北上。此時卻又出現了一個奇怪的轉折。據向前說:

「不知怎麼搞的,張浩來電,反對這個計劃,說:『二、六軍團在雲貴之間創立根據地,是完全正確的。』『將二、六軍團引入西康的計劃,堅決不能同意。』並說:四方面軍既已失去北出陝甘的機會,應爭取先機南出,切勿失去南下機會。那時,中央紅軍主力已東渡黃河,向山西地區轉戰。形勢錯綜複雜,方針變來變去,我們感到迷惑不解。多虧朱總司令決心不變,堅持四方面軍仍在現地休整訓練,待與二、六軍團會合后,共同北上。」

此事官修黨史從未提及,看來反對二、四方面軍北上的不是國燾,而是張浩。他是否出於毛澤東授意,尚待考證,但官修黨史說什麼二方面軍逼迫張國燾北上云云,卻完全說反了。

國燾和向前都說,他們如同策應一方面軍那樣,再度派出部隊南下接應,阻擊追敵。兩軍於7月間在甘孜地區會合。兩人都談到會師後任弼時對草地分裂一事作了調查。國燾說任的調查結論是:

「(一)四方面軍之策應一方面軍是真誠互助的行動,不能說四方面軍的同志們早有反中央的傾向;(二)雙方都有成見,最先表現這種成見的,卻是凱豐的文章;(三)一、四兩方面軍彼此的批評很多是不必要的,也是不公平的;(四)沒有改政治路線以前,毛兒蓋的爭執勢所難免;(五)毛澤東等自毛兒蓋率一三軍團北上,沒有事先通知我和朱德等是不適當的。但他覺得這件事的釀成,一方面是毛澤東等人的疑忌太多,另一方面也是四方面軍的反對呼聲,加強了這種疑忌;(六)卓克基會議決定成立臨時中央,似乎太過分了。」(《我的回憶》,第三冊,302頁)。

這當然是孤證。但向前的證詞,似乎也不支持官修黨史所謂「二方面軍領導與張國燾鬥爭」的說法。他披露了任弼時給賀龍、關嚮應等人的一封信,該信只是表達了他本人「努力促成我黨的完全團結一致」的意願,以及爭論雙方都認為「黨在組織上的統一建立最高集體集權領導」迫切性與重要性,相信「在這一基礎上我黨團結一致想可能得到順利的成功」。除了只是要求「這邊同志」在六中全會上作「客觀冷靜正確的自我批評」之外,並沒有譴責國燾以及臨時中央的隻言片語。

就這樣,兩軍分道北上,經一個多月的跋涉,到達川北若爾蓋縣包座地區,繼而向甘南挺進,連克漳縣、洮州舊城、洮州、渭源等縣。1936年8月間,紅二、四方面軍終於來到北國。

C、臣服

此時正值偽蒙軍隊進犯綏遠,兩廣軍閥發動「兩廣事變」,蔣介石無暇顧及紅軍,胡宗南部南調。二、四方面軍本來大有可為,卻因毛澤東毫無章法的指揮,遭受了巨大損失,陝甘蘇區更因此陷入絕境。

不過,毛似乎也情有可原——形勢蒼黃反覆,計劃不如變化快,難免捉襟見肘。西北局(由張國燾任書記,任弼時為副書記)原擬趁虛向東南發展,中央卻通知他們,中央已與張學良商定了「西北大聯合」的秘密計劃:第一步,紅軍配合東北軍進據甘西。第二步,三個方面軍合力奪取寧夏,打通蘇聯。給二、四方面軍的任務是,儘可能奪取岷州,以甘南為臨時根據地,休整補充。據此,陳昌浩便指揮紅軍攻打岷州,卻久攻未下。

此後因東北軍久無動作,中央又改了計劃,要二方面軍在甘南、甘中策應,以四方面軍獨力進取青海及甘西,聯繫新疆邊境,詢問他們有無把握。徐向前覺得獨力取甘西無問題,正欲動手,兩廣事變卻已和平解決,胡宗南部回開蘭州。於是中央又令他們停在當地,把甘南陝南發展為戰略根據地,和陝甘北根據地相呼應,並將西歸的胡宗南部擋在甘肅以東,準備冬季打通蘇聯。

此時胡宗南部正源源西進,陳昌浩乃提出,集中四方面軍主力,伺機北出通渭、靜寧、會寧,與一方面軍南北夾擊西進的胡宗南部。朱德和張國燾都同意了該計劃,但徐向前不贊成。他認為紅軍將在西(安)蘭(州)公路附近與敵決戰,敵人運輸方便,調兵迅速,紅軍南北夾擊不成,反會遭到敵人左右夾擊。而且,三個方面軍都向陝甘北集中,那裡人口稀少,無法養活大軍。

向前這考慮確實有理,陝北完全是死地。中央當時就曾通報他們:「陝甘寧蘇區版圖頗大,東西長約一千二百餘里,南北亦六百里,現有鹽池、定邊、靖邊、安定、安塞、延川、保安、環縣、豫旺九城在我手中。」「各縣論地情則山多,溝深林稀,水缺土質松,人戶少,交通運輸不便,不宜大部隊運動。人口總數只四十餘萬,蘇區內當紅軍的已超過三萬,物產一般貧乏,農產除小米外,小麥及雜糧均缺,不能供給大軍久駐。」

四方面軍到甘南后僅個把月,佔領地區的人口就有約八十萬,為陝甘寧根據地的人口兩倍。向前說:「相比之下,我們的處境還好些。」微言中似有大義在焉。官修黨史口口聲聲北上是活路,可中央折騰了足足一年,還是在死水裡撲通,其安全度甚至不如國燾相中的西康,至少那兒山深林密,不會被敵人輕易消滅。

有鑒於此,向前建議主力西進,渡過黃河,進據古浪、永登、紅城子一帶,與駐蘭州的東北軍配合,控制這一戰略樞紐地區,休整補充,以策應一方面軍西渡黃河,共取寧夏,打通蘇聯。

這本是更合理的計劃,看一眼Google地形圖便知:陳昌浩提出的作戰地域,正處於西安到蘭州的通道地帶。其時隴海線雖未修到那個地段,但西蘭公路早就修通了。紅軍南北向運動,遠不如國軍東西運兵方便。選那個地域作戰,正是「老鼠進風箱——兩頭受氣」。

然而這背時計劃毛竟然也就批准了。但他又迅即變卦,說一方面軍兵力有限,必須固守現有根據地,因此決定只派出紅一師向靜寧、會寧一帶出動,策應四方面軍主力北進,在通渭、庄浪、靜寧、會寧地區迎敵。徐向前至此嘆曰:「這樣,一、四方面軍主力南北夾擊敵人的計劃,就變成了四方面軍北進,在西蘭通道地區,獨立迎擊胡敵。我明白這一仗很難打,但準備硬著頭皮干。」(徐向前回憶錄,電子版)

張國燾覺得,既然一方面軍主力不能南下,四方面軍獨力在西蘭通道地區與敵決戰就很不利。而且,陝甘北地瘠民窮,不便大軍解決就糧問題。如果轉移到河西蘭州以北地帶,情形會好得多。因此他主張西渡黃河,進據古浪、紅城子一帶,伺機策應一方面軍渡河,奪取寧夏,實現冬季打通蘇聯的計劃。

這計劃(似乎就是徐原來提過但被否定的建議)遭到陳昌浩等人反對,卻得到徐向前、周純全、李特、李先念等人贊成,於是他們制定了新的方案:以一個軍從永靖、循化一帶渡過黃河,搶佔永登、紅城子地區作立腳點;以一個軍暫在黃河渡口附近活動,吸引和牽制青海的馬步芳敵;以兩個軍繼續佈於漳縣、岷州地帶,吸引胡宗南部南下,而後這三個軍再渡河北進。主力出靖遠、中衛方向,配合一方面軍西渡黃河,共取寧夏。這計劃最終也得到了朱德和陳昌浩的同意,於是張國燾一面起草電報向中央報告,一面令部隊開始行動。

以上是徐向前的說法。據楊奎松教授介紹,朱德可沒有同意。他單獨急電中央,撇清責任:「西北局決議通過之靜會戰役計劃,正在執行,現又發生少數同志不同意見,擬根本推翻這一原案。」「我是堅決遵守這一原案,如將此原案推翻,我不能負此責任。」(轉引自楊奎松:《西安事變新探》,233頁)

或許就是因為內部出現了紛爭,連陳昌浩都和他發生共事以來的首次尖銳爭論,氣得他傷心落淚,一度揚言不幹,國燾終於向陝北俯首稱臣了。本來張浩的安排是,國燾將臨時中央改為直屬於國際的「西南局」(北上后改名「西北局」),與陝北是平行關係,但此時他再也挺不下去了。9月26日,他與朱德、陳昌浩、徐向前聯銜致電張浩、張聞天、毛澤東、周恩來等人,「請洛甫等同志即用中央名義指導我們西北局應如何組織和工作,軍事應如何領導,軍委主席團應如何組織和工作……我們當遵照執行」(同上,235頁)。

就這樣,堅持了一年後,國燾終於乖乖繳械投降。若要說這一年內真有過抵制反對他的鬥爭,那也就只是在到達甘南之後。他投降之容易,恰好證明當初另立中央並非他一意孤行,而是多數決定。

國燾缺乏敢作敢當的痞子勁(或曰丈夫氣概),還在於他之所以臣服,乃是怕日後承擔責任。他明知中央的北上計劃是扯淡,他們制定的「西渡計劃確系站在整個紅軍利益的有偉大意義的正確計劃」,但他怕日後被當成罪行,因此竟在強調了這一點后又說:「如兄等仍以北進萬分必要,請求中央明令禁止,並告今後行動方針,弟等當即服從」(同上,235-236頁)。

既然他如此說,毛還會跟他客氣?次日即以中央名義下令:「四方面軍應即北上與一方面軍會合,從寧夏蘭州間渡河,奪取寧夏、甘西。」(同上,236頁)

徐向前的證詞則是:「中央來電,明令禁止四方面軍西渡。電文說:『我一、四方面軍合則力厚,分則力薄。合則寧夏、甘西均可佔領,完成國際所示任務,分則兩處均難佔領,有事實上達不到任務的危險。』」

這理由才是胡扯。既然要渡河,何處不可渡?既然要北上,河西又胡不可北上?如果朱德等人一開頭就聽取了徐向前的正確意見,四方面軍早就渡過黃河了。即使是按張國燾後來的計劃行事也不遲,那時胡宗南部尚未西歸,循化、永靖一帶空虛,全軍渡河仍不是問題。事實上,先頭部隊已在循化附近的河道試渡過幾次。當時天氣還沒後來冷,既然後來能在北面的靖遠渡河,當然也能在該處渡河。四方面軍過河后,蔣介石怕他們北上打通蘇聯,必然要分兵攔阻,就無法合圍河東的紅軍,張、徐設想的在河西策應一方面軍自靖遠渡河也就有可能實現。即使不能實現,四方面軍也完全可以在甘西、寧夏一帶建立根據地,與陝北根據地互為犄角之勢,不至於如後來那樣,三個方面軍被鐵壁合圍在一個狹小地帶,延頸待斃。

可惜毛卻否定了向前-國燾的正確計劃,讓四方面軍坐失先機,去與一方面軍合力對付胡宗南進攻,指望著打上一個殲滅戰再從容渡河。最後什麼也沒顧上:打仗被中央軍重創——二方面軍受損嚴重,幾乎徹底喪失戰鬥力,四方面軍董振堂的紅5軍遭到敵機狂轟濫炸,傷亡慘重,紅4軍與31軍也節節敗退;渡河也渡了個半拉子——30軍、9軍、5軍兩萬多人渡過河西,就此被隔斷。就這半拉子,也全靠國燾見機快,在戰役計劃失落後,迅即決定北上搶佔靖遠渡口搶下來的。如果不是彭德懷堅持要把31軍留在河東,該軍也渡過去了。那麼,即使4軍留在河東,四方面軍的大部分力量也到了河西。若陳昌浩過河后不聽毛瞎指揮,自主行動,也未必會全軍覆沒。

這就是毛主席用兵真如神的又一光輝範例。當然也是張主席自找的。若他有點魄力,徑自按原計劃行事,趁敵人防守空虛,搶過黃河,在河西策應一方面軍,形勢也不至於如後來那麼絕望。他的擔憂果然兌現了:陝甘北根本就養不了那麼多兵,只能沿門托缽,到處化緣。到了11月間,中共已向張學良借款共60萬元,但甘北寒冬已至,河東近6萬紅軍每日所需,除了糧食、彈藥和藥品消耗之外,光是棉衣一項就耗費甚巨。洛甫不得不急如星火地連連向莫斯科催款:「你們多延遲一天,則紅軍餓死凍斃者就多增加一人,此非革命之福也。」「你們答應十一月底在滬交款,究竟實行了沒有?第一次交了多少?是否交給了孫夫人?我們派人本月十五日由西安乘飛機到滬取款,決不可使落空,八九萬人靠此吃飯!」(同上,256-257頁)

哪怕是在藏邊與喇嘛活佛作伴,也沒這苦楚吧?這就是北上的偉大光榮正確?天下哪有靠向軍閥借錢幹革命的?偉大領袖怎麼會想出把八九萬人集中在只有40萬人口的寡苦地域內,專等莫斯科發錢來買米下鍋?這種神機妙算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哦。他老人家只看到「合則力厚」,看不到合則嘴多,而力是要嘴來養的哦。如此高聚焦隧道眼,倒與後來的「以鋼為綱」有一拼。若不是西安事變馬上就爆發了,國民黨就是不圍剿,只需維持鐵壁合圍,餓也便餓死困在那拉屎不生蛆的絕地里的八九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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