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 1 31 2012 23: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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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蘆笛 在 蘆笛自治區 發貼, 來自 海納百川
3)韓家父子的行文十分相似,可見韓仁均是幕後刀手。
父子文風相似又有什麼好奇怪的?父親常常是兒子小時候崇拜乃至模仿的對象,韓寒也很可能如此,光從他的筆跡很像韓仁均的就足可看出這一點。別說是父子,就連兄弟也會如此。家兄和我寫的字不但極為相似,就連寫的文章風格也差不多,別說一般人根本就無法辨別,就連我倆的子女也常常分不開。只是他從不上網寫文章,否則熟悉蘆文的人一定會把他誤當成我。
不僅如此,我年輕時說話的語音與口氣與家兄幾乎一模一樣。文革期間,我有一次去朋友家玩,適逢停電,大家坐在漆黑的堂屋裡聊天。後來來了位家兄的朋友,他聽到我說話,以為我是家兄,便跟我打招呼。我心裡覺得好笑,便冒充家兄與他聊起來,足足聊了一晚上,他都未察有異。後來電來了,我再也無法惡作劇,乃站起來說:對不起,你認錯人了,我不是蘆簫,我是他的弟弟蘆笛。那人錯愕幾不能言,驚定后連呼:太像了!太像了!你倆的聲音怎麼會一模一樣?!
這還是從小在一起生活的人,就連網上相識的陌生人也可能如此。本區過去有個名叫「鍾會」的青年網友,是韓寒高中時代的朋友。蒙他青睞,一度視老蘆為師。後來他寫出來的文字,好幾個網友說都像蘆文。類似的事其實早就發生過,最初光臨《海納百川》網站討伐我的青年網友「出塵公子」,在變成我的「野徒」后沒多久,文筆就變得跟我的非常相似。莫非根據這一點,就可以斷言老蘆為他們捉刀不成?
4)韓家父子前言不對後語,彼此矛盾,可見他們說謊。例如韓寒聲稱從不看小說,但作品(似乎是《三重門》)中卻引經據典,引用了大批中外名作。
這又有什麼好奇怪的?韓寒成名后,喜歡自吹,力圖抹殺前人給自己的影響,意在將自己吹為無師自通的文豪。這似乎是刻下的時尚,似乎是由王朔開創的。你可以指控他撒謊,但這充其量只能說明他自吹,並不能證明《三重門》或其他作品不是他寫的。
又如韓寒的《書店》與《杯中窺人》很明顯是模仿錢鍾書的文筆,然而據說他後來卻又說自己沒看過錢鍾書(或是不喜歡,記不得了),這又被吹求者們視為那兩篇文字不是他寫的證據。其實上述那位曾是韓寒高中的朋友的鍾會網友就曾在此區披露,韓寒當年對錢的小說非常著迷。鍾會披露此事是幾年前的事,那陣子此案還未發作,總不可能說小鍾與韓「串供」吧?其實韓寒之所以後來要否認錢鍾書對他有過的影響,最簡單也最合理的解釋,就是上面說的那個——淡化他人對自己成長的影響,把自己說成是無師自通的天才。這當然很無聊,但畢竟是無法排除的更有可能性的另類解釋,而上引英文維基百科解釋「間接證據」時一再強調的就是,間接證據要視為有效,必須先排除alternative explanation。
韓仁均也類此:兒子出名后,父親自然很得意,要添油加醋吹一番。這也是俗人難免的情理中事。以上堂呈供的方式,仔細比對父子雙方多年來信口說出的所有言論,從中抽提「證據」來「證明」預設結論,完全是蓄意製造冤案。當年延安「搶救運動」的一個絕招,便是讓國統區來的知青們一遍遍反覆寫自傳,找出其中不相符的話語作為突破口,就此成功地把人打成「特務」。我實在看不出質疑韓家父子的壯士們與精通這一套「反特術」的康生同志有何兩樣。
5)韓寒中學時代又寫小說,又踢足球,還看了大量古今中外的文學名著(有他的《三重門》和其他作品為證),他哪兒來的這麼多的時間和精力?
對此,韓寒已經解釋過了,他並沒有全看過那些他引用過的名著,只是作了摘抄而已。這完全是可信的。他那代人我不知道,可我那代人乃至更年輕一點的人有個習慣,就是專門搞個本子,把看到的所有名言都抄下來,弄成「名言薈萃」。許多人這麼干時,其實根本就沒看所引名著的全文,不過是尋章摘句而已。這根本就不需要多少時間。即使韓寒連這麼乾的時間都沒有,那也不能排除他爸在當文學青年時這麼干過,而韓寒看過他爹此類筆記,在寫小說時便引用了。這麼做根本不能算抄襲,也算不得作假,因為他並不像方舟子夫婦一樣,在大段大段抄襲他人文字時,既不說明是引用,更不說明出處。
6)韓寒的《書店》、《求醫》與《杯中窺人》等作品,流露的完全是中年人的心態,其中甚至有對性愛的感悟,絕非一個高中生可以具有的,因此必然是他爸捉刀。
這才是屁話之尤。青少年的一個特點,就是喜歡故作老成,發點與自己經歷毫不相稱的感慨。青年韓寒既然迷上了錢鍾書,當然只會故作憤世嫉俗看透一切狀,而這正是王朔轟動文壇的原因。這必然要影響到韓寒,讓他也去效顰趕時髦。這正好說明韓寒當時的不成熟與喜歡跟風的青少年特性,哪能反用來作為韓仁均代庖的證明?任何一個頭沒讓碓打暈的正常人都能想得過來:若是韓仁均真替他捉刀,那必然是處心積慮,處處怕露出馬腳,豈會反倒在文中以中年男子口氣發言?
青少年當然一般不會對性愛、對人生有深刻感悟,可要一個愛讀課外讀物的高中學生髮點韓寒在那幾篇文字中的淺薄感慨,難道真是難到了不可能的地步了么(對不起,成繞口令了)?隨便看點名著就能東施效顰地說出那些話來。肖洛霍夫只受過四年教育,20歲就寫出了《靜靜的頓河》的第一部,其中表現出來的對複雜人生的觀察與再現,豈是韓寒那幾篇雜文可比的?肖洛霍夫也確實因此被人懷疑剽竊了他人寫作的《靜靜的頓河》,尤以索爾仁尼琴力持此說。但這冤案已經在近年得到平反。這是國際學界的權威結論。莫非我們的同志還要在老索的死路上瀟灑走一回?
安魂曲更滑稽,竟然說什麼:「一個青少年完全可能模仿出中老年人的思想和文風,然而有一樣東西他們絕對模仿不出來:這就是老一輩人真實的生活體驗。」誰說的?本人對一切體育運動都深惡痛絕,從來不看足球賽,但我上大學時寫的第二篇小說的主角就是一名足球明星。寫完后我拿給班上的球迷們看,他們也沒能挑出什麼毛病來。我在《儀琳》中描寫的儀琳的心事,讓淑女們看了都稱讚老蘆還真懂女性心理,要選我作娘子軍的黨代表。莫非這也說明我是女的?要麼,那篇小說是我太太捉刀?自己沒有真實的生活體驗,難道不會聽到別人講自己的生活經驗?或是不能在閱讀的基礎上,自己去想象此情此景中那人的感受?
張戎她外婆是個軍閥的小妾。按安魂曲的「環境證據」說,張戎應該寫不出她姥姥真實的生活體驗來了吧?請小安子這就去看看《鴻》上對那些妻妾間的爭風吃醋互相下絆子、以及對她姥姥的心事的描寫又是何等生動。張戎後來在答記者時介紹,她那些生動描寫,主要靠的是她母親留下的十多卷「口述歷史」的錄音帶,部份則是靠自己的想象。例如對她姥姥出逃時的場景與心情描寫,就完全是她在想象中設身處地想出來的。就算是她忠實記錄了她母親的原話,那也不是她姥姥而是她媽的口述。她母親的經歷、身份與地位與她姥姥相去何啻天淵,當然不可能有作人小妾的真實生活體驗。按照安魂曲的邏輯,《鴻》的有關章節必然是張戎早已過世的姥姥代為捉刀寫出來的。您說這該有多可笑?
這類笑話,也只有毫無文學想象力與感悟力的方舟子、安魂曲輩理工乾麵包才會鬧出來。因為他們自己沒那個本事,便深信別人也沒那本事。但凡別人顯示了這種能力,便只會引起他們的陰暗心理大發作,認定那非偷即搶,絕無可能是自己寫出來的。尤其是方舟子那種什麼文字都能偷的天下第一文賊,當然只會想到剽竊與作假的下三路上去。
何況安魂曲質疑的韓寒那些心事,有許多根本就不是老一輩人才能有的。例如韓寒在《書店》中談到他從櫃櫥中拿出喜愛的書時的複雜心情:生怕看了不買丟臉,又怕太貴買不起。安卻硬要說,只有中年人才會有這種心事,青少年絕對不會有,「反正我當年是只要口袋裡有屬於自己的錢,就絕無愛不釋手卻最後放棄的道理」。總之,他自己在那個年齡段沒有過這種心理活動,就認定所有那個年齡段的人都絕不會有。
其實蘆某從小就有這種心事。上小學時去書店「站讀」,每次都要鼓足勇氣,才敢去書架上拿下書來看,因為自己只看不買,實在不好意思。這種心情是慢慢才磨鈍了的。買書就更別提了,我曾在散文《初聽》中寫道:
「年紀雖小,也知道大人的艱難。一次我在書店看見一本五角多錢的《漢語成語小詞典》,思想鬥爭了半天,才跟她(母親)開口要了錢。就這樣,捏著那六角錢,我還是在書店門口轉悠了老半天,把那錢都捏出了水才一狠心交了出去。交錢時我心裡充滿了罪惡感,彷彿那遞出去的不是錢,是母親那點點猩紅的汗與血。」
這說的是上初二時的事,其時我不過十三歲,比韓寒上高中時還小吧?怎麼就可能有這種「老一輩人才會有的真實的生活體驗」涅?
當然,小安子還有後手,他說:
「如果說韓寒少年磨難、驚人早熟,因此在14歲不到年紀就懂得勤儉持家。。。這個尚有可能。可我們很難想象,這麼一個懂得生活艱難、懂得照顧自己面子和他人感受的韓寒,居然在自己父母望子成龍的教導下,居然會不好好讀書、只想著扣女、任憑自己的所有功課差到不能再差的地步!」
這種事,在直線腦殼中確實是無法想象的。他們心目中的人,就是非黑即白的紙剪平面人,多側面多色彩的充滿矛盾衝突的血肉豐滿的活人是不存在的。例如按他的標準,老蘆也算是「少年磨難,超驚人早熟」了吧。可這並不影響我從小學胡鬧到中學,上了高中后還「只想著扣女」,想到天天在課堂上偷窺女生做白日夢,以致高二教的內容竟然連一堂課都沒能聽進去,全靠晚上做作業前草草看一遍,才知道當天講了些什麼。那年所有的科目都等於是完全自學。若不是必須交作業,則我就連自學也做不到,肯定要留級。我之所以「所有的功課」都沒有「差到不能再差」,無非是我學習數理化的天賦比韓寒強一些,不需要努力罷了。「天性慳吝又要面子」與「知艱識苦,勤儉節約」未必是一回事,而「知艱識苦,勤儉節約」也未必就等於「意志頑強,能處處克制自己,全心全意學習」。這本是任何一個有「真實生活經驗」的成年人都該知道的事,可安神童卻偏偏不知道,要在這三項之間畫上全等號,您說怪不怪?
安魂曲列舉的其他「環境證據」也同樣可笑。例如他說,90年代全國已是開架售書,而韓寒卻描寫了他在閉架售書時的感慨;「寫文章可以致富」、「倪匡致富」「在96年早就不再是什麼新聞了,可韓寒卻把「寫文章可以致富」當成新聞講。據安說,這些「時空倒錯」、「時空穿越」的咄咄怪事,似乎就是韓仁均代子捉刀的鐵證。
安的這些質疑是否有事實依據,已有網人駁斥,此處不贅。我只想指出一點——其實是早已說過無數次的老話——酷愛作「陰暗心理分析」,終生熱衷於陰謀論作陰暗猜想,將小安子的智商幾乎降為負值。此所以他以神童之身,仍不免時時鬧出驚天智力笑話,例如猜測「北京小左」就是「加人」,然然就是RR,雲兒是海納百川網站斑竹等等。這兒他又一次顯示了獨門功夫,證明了我當年這一觀察真是鞭辟入裡,一句頂一萬句。
我說小安子,你怎麼就不會想想:就算你說的那「時空倒錯」、「時空穿越」是真,那又證明了什麼?真是韓仁均代子作文的「環境證據」么?可我怎麼看怎麼覺得,您筆下的這位韓仁均,非但不是個深謀遠慮的陰謀家,反而是個凍結在舊時代、絲毫不會「與時俱進」的活化石涅?既然是中年男子韓仁均代子捉刀,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寫文章可以致富」、「倪匡致富」等等,「在96年早就不再是什麼新聞了」,卻要把這當成「近日喜訊」來寫呢?這人到底出了什麼無法解釋的怪毛病啊?就算您的「環境證據」句句是實,那頂多也只能解釋為韓仁均在90年代初寫下的感慨,幾年後被韓寒抄到作文里去才對啊?這些「環境證據」,豈不是恰好證明了韓寒發表的《書店》並非由韓仁均刻意捉刀?你到底是想證明韓仁均捉刀,還是想證明韓寒抄襲他爸的舊作?任何一個智力正常的人都能看出,這兩者並不是一回事。若是韓仁均代子作文送去發表,那就絕不會出這種錯;而若是韓寒不是背著他爸偷偷抄襲其舊作,而是取得了他爸的同意,那這錯誤就必然會被他爸發現並加以改正,於是這「環境證據」也就不會出現了。可你這網上赫赫有名的神童,居然會連這最簡單的道理都想不過來,請問到底是何原因哪?
(餓了,要吃飯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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