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兒子出生在「番邦」。當時我可能沒打傘出門,淋了雨沒擦乾,腦子裡進了幾滴水。沒有特別注重他的中文,違背了老佛爺懿旨。 結果到後來才知道鍋兒是鐵鑄的。於是緊追慢趕,開始填鴨運動。一家人捧著中文課本夜以繼日。 小太郎就差懸樑刺股了。 那光景,只剩下一句話:苦哇!
我耐心遠不如俺家裡的。 她主日修課。我就提綱挈領一周做一兩次領導報告。有次講到標點符號和句讀。我想起以前老師講的一個例子,就給他「炒剩飯」。 說是從前(Once upon a Time,.....), 一位窮秀才身無盤纏(忒老套些),滯留在一小店住了半月。 老闆也是讀過私塾的,礙於麵皮不好意思直接攆人。時值雨季,望著門外小雨淅瀝,老闆突然得一靈感。他連忙找來紙筆, 寫下「下雨天,留客天。 天留我不留". 寫好后就貼在秀才房門對著的牆板上。期冀能讓秀才知羞走人。好個秀才!也是窮到底了,也就無所畏懼了(要不怎麼說無產階級最是大無畏了)。他對著紙帖微微一笑,就著筆墨在下面寫到:「下雨天留客天。 天留我不? 留!」老闆無語。
中國文字恐怕是世上最有靈性的文字之一了。其象形的結構和多樣的會意,不知造就了多少文人墨客。 同樣的也不知造成多少的千古奇冤。」文字獄「就是其登峰造極的最好總結。傳說雍正年間的一樁冤案就因為有人一句」清風不識字, 何必亂翻書「而起。歷朝歷代都不敢小覷文字的威力。 以至於發展到」一言興邦「的地步。人們的心理何其脆弱如此? 文革時期算得上文字病的高發期,就不在這裡瞎叨叨了。相信被整的人至今還痛在心裡,不堪回首。也希望整過人的能夠深感愧疚,常常捫心自問。逢年過節的時候,給那些被整死的燒柱香。也給那些沒整死還活著的打打電話寄個卡什麼的,一表悔愧之意。人嘛,誰不犯錯。
歷史上善於運用文字的大師級名人多的海了去了。魯迅應該算得上一個。唯稍嫌過於刻薄沉重。紀曉嵐相信可以得到大多數贊同票。 幾年前看二月河的清宮系列小說時, 特別愛看他筆下的紀曉嵐。常常看得笑出聲來。不信?看下面這個:
乾隆年間的一個翰林叫王熙平。 趕上他新婚, 同事們都去他家裡賀喜,吃喜宴。 紀老爺子也去了。還送了一幅對聯誌喜。他的書法在當時也是一絕。 人們當然要瞻仰他的墨寶並以此為榮了。對聯打開了。上聯曰:平平仄仄平平仄。 下聯曰:仄仄平平仄仄平。 橫批: 平上去入 。 眾人一時呆住不解。 請教於紀老爺子。經他加上手勢一講解,大家爆出一陣狂笑。
還有人不解,想問個明白。笑的人搖搖手,說,回家自己個想去。
我也希望各位看明白了的,就自己個偷著樂去。沒看明白也別問我。 老夫我可不願背個罵名。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