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陪母親去看腫瘤專科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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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陪母親去看腫瘤專科醫生

今天去看的這個醫生，是一個55歲華男，是昨天見的那個六十歲白男門診醫生介紹的。

我為了儘早為母親化療，今天早上六點半在避難所吃了早餐就出發。8:20左右抵達親戚家，我說我要立即帶母親去看醫生。但稍後我打電話給那個癌症診所，被前台文員預約到中午12:15。

按母親的medicare，我知道有免費的計程車可以去看病。我昨夜就試圖打電話預約免費的計程車，被親戚反對，說免費的計程車要等很久，不方便，說要付錢打優步，並且強調是親戚掏錢而不用我掏錢。

今早我把預約定在中午12:15，則我有時間預約免費的計程車，於是自己打電話預約，如果預約輪椅專用的車，就要提前三天，如果預約普通小汽車，則可以預約。於是我就預約了往返行程。但被告知只能跟一個人陪同，如果有兩個人陪同，多出的那個陪同者必須加錢。

親戚表示不屑，說我預約的車只是省錢而已，並不方便。我說坐這種預約的車去看醫生，雖然可能不方便，但並不會遲到。我說返程如果母親表現焦躁急於回家，則可以自己掏錢打優步，如果母親不急於回家，則乘免費的車。11:23優步到了，一個親戚和我一起陪母親去看病，她付了比較多的小費，可能是十美元。親戚有免費的服務不用，非要自己掏錢，我不理解。親戚所謂的方便我並不認可，比如昨天親戚開車載母親去赴四點的約，見那個六十歲白男門診醫生，他就遲到了28分鐘。如果使用保險公司派的免費車，不太可能遲到。

今天見的這個55歲華男醫生，給我總的印象業務知識並不很紮實，但能提供基本合格的服務。關於母親的治療方案，我和他有很針鋒相對的討論。

首先我表達對於病理報告說母親得的是淋巴瘤表示完全不信，我認為那個病名是一種白血病，把胃癌診斷成白血病是無稽之談，但如果因此能給母親做化療也不錯。他則辯解說胃癌有幾種，最常見的是腺瘤，還有淋巴瘤，說一種叫marginal lymphoma，是由幽門螺旋桿菌引起的，是一種比較弱的癌。還有一種則是我母親的大b細胞淋巴瘤，比較厲害。我通過他貌似認真的解釋，推測把胃癌誤診成淋巴瘤，並不是個別病理醫生的偶發主意，而是行業慣例。可能如果說是胃癌，很多患者會直接放棄治療等死，而把胃癌診斷成莫名其妙的淋巴瘤，很多人上網谷歌後會發現相當於白血病，不用做手術，只能做化療，不做就死得快，做就死得慢，於是同意化療。這是一種已經變成慣例了的善意的謊言。

他說我母親沒查是否有幽門螺旋桿菌，說要化驗有無幽門螺旋桿菌並殺菌。我說母親已經沒幾個月的命了，殺幽門螺旋桿菌沒有意義。他說殺了幽門螺旋桿菌則淋巴瘤會減少。後來親戚打來電話，他和親戚說想化驗並殺幽門螺旋桿菌，親戚也不同意，因為母親近日出現嘔吐癥狀，已經吞進胃裡的食物和水會被嘔吐出來。母親連吃平日的帕金森葯都有困難，不相信母親能再吃殺幽門螺旋桿菌的三聯抗生素。稍後醫生說由於腫瘤已經擴散到了胰，殺掉胃裡的幽門螺旋桿菌並不能解決問題，於是放棄治療幽門螺旋桿菌。

提及母親近日有嘔吐癥狀並且嚴重影響吃飯，加上母親明顯消瘦，比一個月前瘦很多。他說母親這麼瘦弱，對化療藥物的承受能力會有問題。他強烈推薦的方案是先在小腸插管，把流食注入小腸，等母親體重改善後再做化療。我說母親5/12通過ct確診癌症，至今一個月多了，完全沒治療，如果做手術在小腸插管，要等幾天才能手術，術后傷口要癒合，又再等著體重恢復，這樣預計一個月之內都不一定能做化療。而母親在不治療的情況下，預期壽命只有一兩三個月，花一個月去做小腸插管，母親一個月後可能已經死了。我說母親的癌細胞已經全身擴散，現在第一件要做的事是化療，而不是小腸插管。我說不妨按他的另一個建議，暫時不做小腸插管，而先做低劑量的化療，今天周五，下周一二就做化療，如果化療的效果好，並且如果母親的狀態改善能自己吃喝，就不用做小腸插管了。

醫生說如果嘔吐，就只能吃液體，比如ensure牌子的那種飲料，不能吃固態物，否則會堵住氣管。

我和親戚通過電話討論，親戚同意了我的建議，醫生也同意先按這個方案做。觀察兩三天看母親吃喝是否改善，如果改善了，就暫時不插管，而周一開始做化療。如果以後發現母親不能好好吃喝，再插管。

期間醫生讓給母親打生理鹽水，流速700毫升每小時，我則給母親說教，我說你必須要能吃足夠的飲食，你如果不能把食物吃下去，那麼就要在腹部開刀，在小腸插塑料管把食物灌進去。母親顯然聽從我的勸說，很順利吃下一小盒酸奶和半個小甜蛋糕。我對醫生說，母親剛才順利吃下一盒酸奶和半個小蛋糕，雖然吃的量不多，但她在聽我講道理后，她能努力吃喝，有明顯改善，並不像之前那麼嚴重，所以暫時不插管，而在周一做化療。醫生同意。

但後來有負責做化療的女員說，保險公司批款需要時間，不確定到周一保險公司是否能批准化療，所以周一是否做化療現在不能決定。說周一早上八點半她會查電腦，如果批准了就通知我來，如果沒批准也會通知我。

醫生說做小腸插管要去長島的一個醫院，預計做完手術後幾天就能出院。已知住院的醫院會拒絕做化療。做化療只能由他這樣的診所做，可以他去醫院給母親做化療，也可以母親來診所做化療。

由於周一是否做化療暫時不能決定，屆時如果被臨時通知做化療，我又無法提前預約輪椅專用van，又只能預約普通的優步。對我影響也不大，我一個人能把母親搬上搬下。

下午四點坐優步回到親戚家。我給司機一元小費並表示抱歉給這麼小額的小費。護理員大媽立即給母親換紙尿褲，我才知道紙尿褲里有屎。回憶母親在大約兩點正在打吊針時神態異常，我詢問，她拒答，推測她那時大便。看來紙尿褲厲害得很，裡面有很臭的糞便，臭味全都被紙尿褲捂住了，我帶她坐優步時，並沒有嗅到任何臭味。

我先去包厘街吃晚餐，再返迴避難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