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昨夜東河邊的風很大
昨夜我在曼哈頓東河邊高架橋下露宿,負五攝氏度,從昨夜九點睡到今天早上八點半。
昨夜的風很大,是我在紐約市呆了四個月最大的風。我的行李車上有二十多斤物品,把車放倒,風能把車吹的側向漂移。是陣風,但每隔十分鐘就吹一次。
在我旁邊五米處多了一個人和我做伴,我從他的睡姿推測他是多日前在這裡打過地鋪的白男流浪漢。他總是用一種介於俯卧和側卧之間的姿勢,臉朝下半趴著睡,而且基本上不改變姿勢。我從未見過他的臉。
他以前總是搶佔我打地鋪的位置,這次他雖然比我早來,但沒有占我的位置,而是在距我的位置五米處打地鋪。那個位置比較暴露,風較大。
他昨夜是墊著一塊海綿,裹著兩張很薄的毯子睡,但半夜有好心人給他一張大被子,還有一大盒大約兩斤炸雞塊。
我估計這個冬天,他已經被人捐了幾十張毯子被子大衣,都被他扔了。他的抗凍能力極強,我最早是目睹他在負四攝氏度下,穿著不很厚的夾克,無鋪蓋睡。他完全可以去找市內的樓下避風的角落過夜,但他偏要來江邊,而且是選擇相對風較大的位置睡。沒有鋪蓋或只有很少的鋪蓋。然後會有好心的路人怕他凍死,捐給他鋪蓋,但他從來不帶任何行李,別人捐給他的鋪蓋顯然都被他扔掉了。
我在八點半起床時這個白男流浪漢還沒起床。但在距我十米處打地鋪的30歲老墨和我同時起床。
然後我去附近的行李公司從柜子里取出一份能說明我住在牙買加的一個避難所的文件,用於今天傍晚去打新冠疫苗。
然後我去一個學校取了一份學生餐。然後我去中山公園附近的一個公廁洗漱。然後我到潘恩公園的長椅上吃早餐。
這份學生餐中的兩盒牛奶,我在那個學校一出門就送給了兩個也來取餐的華人大媽。
一個小的果醬花生醬三明治,一小盒用水泡著吃的穀物,一小小盒糖漿,一包小餅,我見其成份表中說含有少量的牛奶成份,我吃一半扔一半。一小盒煮熟的蓮子。總的印象是算不上好吃,而且無鹽。
在潘恩公園裡,四個穿制服的洋人大媽清潔工在掃地,工作量很小,效率很低,只是用掃把象徵性地掃一掃。
中午在潘恩公園,負二攝氏度,風也稍微大。
我的風餐露宿,都是使用的我發明的世界上最先進的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