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洋人餐廳當了五天屠夫了,用匕首刀一共切了大約40斤豬肉,30斤牛肉,總共大約切了五六百刀。 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大量使用匕首切東西。
用匕首切菜的主要問題是嚴重依賴視覺,就像理髮師用匕首式刮鬍刀給人刮臉,刮的時候必須集中精力用眼睛盯著,又像用槍打靶,閉著眼睛沒法瞄準。
如果目光離開被切的物品和匕首,或著精神溜號了,手就必須立即停止切,否則不是把東西切錯,就是把自己切傷。
我為了把肉切好,左手就被迫把肉塊抓牢,因為已經是視覺切法,於是刀和左手就可以無限接近,切的時候刀刃離手指經常只有一兩毫米。 這樣做的危險度很高,一旦精神溜號,或著目光離開匕首,我自己的手指就可能保不住了。
我的洋人屠夫同事們當然做不到像我這麼集中精力地切,他們為了避免切傷手,左手只好和刀保持幾厘米的距離,結果當然是切不好,他們切的肉塊大小不一,歪歪斜斜。
因為用匕首切菜時嚴重依賴視覺的配合,也切不快。
中式菜刀主要靠觸覺切菜,不需要眼睛看著,所以可以切的快而且不容易切傷手。不容易切到手因為左手指在右手持刀切菜的時候一直緊靠在刀的左側,當然切不到手。
用中式菜刀切菜快是因為不需要用眼睛看著,一秒鐘切三四刀是正常的巡航速度。 因為刀動的很快,即使用眼睛看,也難看的清。 在一秒切三四刀時,仍然可以東張西望和旁人聊天,不會影響切的質量和速度。
我用匕首刀切菜,不會比我的洋人同事快,但我切的尺寸很准,因為我比較認真,洋人沒有這麼認真。 比如我連續切出的幾十塊肉,每塊肉的寬度都是2。7厘米加減一毫米。 洋人屠夫們工作既不認真,也缺乏用眼睛測量尺寸的天賦。